得跟哥哥解释清楚!”
“你解释什么?”苏望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恨铁不成钢,“温子曳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还不明白?他以前多眼高于顶,被你妈骗了,怎么可能咽得下那口气?你妈也好,你也好,他都想彻底摆脱!你们注定就是两路人!”
温形云怒视他:“用不着你管!哥哥叫我去找他!”
“我就纳闷了,温子曳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苏望道,“我是你舅舅,苏家的兴衰绑在你身上,你过得好我们才能好——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做什么想不开,非要和温子曳混在一起?”
“他要你去找他,你就去?”苏启龙斥道,“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对得起你妈妈吗?”
他不提苏枝还好,一提,温形云更炸了。
“闭嘴!”他用力甩开苏望的手,气喘吁吁,像个撒泼到精疲力尽的孩子,“滚开!”
“哎你……”
苏望一时没抓住,让温形云跑了出去,顿时急着打算追。苏启龙却不慌不忙地叫住他,摇摇头。
“让他去。”
“可是爸……”
“他不敢。”苏启龙胸有成竹,“温子曳说的可不是什么气话,形云迟早会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经有隔阂了。有小枝当年的那一手,他们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条线上,我们等着就好。”
苏望被说服了,坐回原位,片刻,撇了撇嘴。
“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当初就不该答应小妹让她独自抚养这孩子。要是从小养在苏家,温家可就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小枝听了一辈子的话,唯独这件事始终不肯松口,也是没办法。”
苏启龙眼中冷光一闪。
“现在也不算迟。等契约仪式举办,那位大人的计划顺利实施,要不了几年……”
“温家,温乘庭,温子曳……哼。”
第98章 无感情 相反的父子。
温子曳快步走出苏家。
迎着午后的日光, 他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一种模糊的畅快和沉重同时在心底肆虐。
他好像从一直背负的枷锁中解放了,解放的代价却是将这具枷锁甩给别人。
上车前,温子曳停了停。
他站在原地发了片刻的呆, 见身后始终无人出现, 才矮身坐进车里, 对车载ai说:“去内环区。”
形云没有追来。
……是彻底伤心了吗?
温子曳摘下眼镜, 捏了捏鼻梁。
发现温形云藏在苏家躲着不肯见他时的那股怒火渐渐消弭, 思维冷静下来, 懊恼便潮水般涌上。
从小到大,温子曳接受的教育都是虚以委蛇胜过撕破脸皮,他习惯笑吟吟地接待所有人,鲜少把话说得那么露骨,更遑论是对自己身边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
照他原本的想法, 就算温形云得知了一切,他也可以主动安抚, 和他演一辈子的兄友弟恭。
他放不下没关系,只要温形云觉得他能放下就好。
但刚刚, 那一瞬间,他情不自禁地问自己:
这样真的好吗?
祁绚的声音缠绕在耳边,反复动摇着他的意志。
也是这时,温子曳才发现, 原来他对温形云积压了那么多情绪,以至于猛地爆发出来, 根本不受控制。
事到如今,已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之后会变成什么样,温子曳没有任何把握。他跟这名同父异母的弟弟,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温子曳静静靠在椅背上,窗外风景擦成一条明丽的线。
他突然很累,疲惫得想就这么沉沉睡去,好不再思考乱七八糟的现状。
但同时他又满心不安,无法放松、无法释怀。
祁绚。
温子曳阖上眼,无声念叨,觉得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强烈的渴望。
他渴望见到祁绚;渴望被他的契约兽紧紧抱在怀里,被稍高的体温围拢;渴望对方像之前那样支撑他、安抚他、用好听的嗓音说出好听的话……
才只分开半天,他就快忍耐不住了。
*
温家。
一路被安排妥当地送进内环,抵达目的地。
在接人待物一道上,温乘庭不愧与温子曳是父子,缜密得令人如沐春风。
古旧的祠堂藏匿于繁盛草木,依稀露出峥嵘一角,大门敞开,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兽。
祁绚走进这只巨兽的口中,投影里的男人现于眼前。
温乘庭坐在山水画间、红木桌后,等待的短暂间隔中也未停下手头的工作,正垂眸审阅着终端里的文件,鼻梁线条如刻。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