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往外头走,忽然旁边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张造,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如铁浇筑一样,死死抓紧。
此时身后,赵怀安哈哈一笑,起身将山行章又摁了原座,给他定心:
“老山,你慌什么,你能这个时候来和我说这些,说明是信我,那我有什么不信你的?”
说着,赵怀安一只手臂就搭在了山行章的肩膀上,笑眯眯道:
“那个南诏人杀了吗?”
山行章愣了一下,感受着赵怀安压在肩膀上的力道,立刻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赵怀安这才松手,笑着回到了马扎上。
此刻,赵怀安内心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明日就是大战了,可南诏人却可以找到各营军阵,甚至能穿过战场游弋的哨探,这本身就是大问题。
而不管这些南诏人到底找那些西川将们说什么事,又或者是几人反对,几人答应,这些都不重要了。
此时,诸将已经形成了猜忌链,每一个被找的西川将都会想一个问题:
“对方是只找了我一个,还是也找了其他人?要是我这边不答应,但是别人答应了,那我明日大战是不是就危险了。”
而还有一点,那就是那帮南诏人竟然没找自己,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对于此时战场上各个西川将是非常了解的。
自己就是从这一次南诏战争中起来的,所以压根不会答应任何南诏人的条件。
此刻,赵怀安看了一眼那边抹汗赔笑的山行章,对这人倒真有了几分感激。
要不是这人来找自己,他现在还懵懵懂懂,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呢。
但赵怀安紧接着就想到了一事,为何这些南诏人会这么熟悉这些西川将呢?甚至有信心觉得可以动摇这些人的作战决心?
于是,赵怀安看向山行章,第一次语气严肃地问道:
“老山,你信我,我也信你,那咱们就是肝胆相照的兄弟,明日到了战场,是生是死,全靠咱们这份互信,但兄弟我现在还有一事不明白,你不和我讲清楚,我不安。°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
于是,赵怀安就将心中疑问说出。
此时山行章已经彻底压宝赵大,今天稍晚,当南诏人摸到他营帐的时候,他真的是吓得半死。
不用见那人,就知道南诏人是许下滔天利益,不是让他明日倒戈,就是让他观战不动。
他是个聪明人,所以自然想得多,别人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但他又多想了一层,那就是旁边的赵大知不知道。
然后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南诏人一定收买不了赵怀安。
他现在的眉州兵有两部,一个是他麾下五百兵,一个是徐耕那边的三百兵,别看这人整天笑笑的,实际上为人非常正派。
团队里哪些人都是哪些德行,外人不知道,大伙还不知道呢?
所以一旦他这边和南诏人眉来眼去,那老徐肯定不会倒到自己这边。
而再看自己阵地旁边的两家,人保义都不用说了,麾下三个营,任何一个营都能碾死自己,然后旁边龙州的张造也是。
这人带着部分龙州夷兵到茂州带兵,此前一直在山里戍守,是成都权力场的边缘人物,这种人压根就不会和南诏人有交集。
这种情况下,南诏人也不会找上他。
所以这么一分析,山行章就知道,自己其实是没得选的。
所以他索性连南诏人的面也不见,见了,他怕自己抵御不了诱惑。
那既然不倒向南诏人那边,那他自然就得提醒一下旁边的赵怀安,毕竟他们这一翼的安危,可就指望保义都呢。
所以他这会稍作犹豫,就对赵怀安托盘而出,而且就当着旁边土包子张造的面,说了西川诸将和南诏人的关系。
山行章告诉赵怀安,他们成都是富啊,可真正从土里长出的财富才几个子,真正富的从来就是商贸。
而西川最重要的商贸就是和吐蕃、南诏的三角贸易,西川用茶叶、粗盐、布匹、佛经,和南诏换取金、银、宝货、丁口,又与吐蕃换丁马匹、皮毛还有高原宝货。
这条商道上运的不是货,而是金山银海。
实际上这条商道自汉时就已成型,当时号为“南中道”,可如果说当年是涓涓细流的话,自南诏、吐蕃先后崛起,这条商道就发展成了汪洋大海。
尤其是南诏成中南一霸,不仅整合了广大山岭,甚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