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朱笔,本想在奏折上写点什么,但笔悬在半空中,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了。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敏感,涉及的方面太多,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一系列的麻烦。
胤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不敢轻易下笔。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一般铺开一张洁白的素笺,开始给远在南边的皇阿玛写信。
“儿臣胤礽谨奏:河道总督一事涉及众多,儿臣愚笨,实在不敢擅自做主,恳请皇阿玛圣明裁决……”
写完这封信后,胤礽轻轻地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心中那股刚刚接手大权时的兴奋劲儿,此刻已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感冲淡了许多。
监国,说到底,还是‘传声筒’一个罢了。
这样的事情像一根一根细小的刺,轻轻地扎着胤礽的心。
这“监国”的名头有了,权力也没有实实在在地交到胤礽的手中,很多事情还是得康熙拍板才行。
在一些不大不小、但又确实需要有人拍板决定的事情上,胤礽也要给康熙去信,康熙在信中往往会留下一句“尔可酌情办理”。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给胤礽不少权力。
很多事情虽然看似琐碎,但却至关重要,等胤礽大笔一挥,写下“准了”或者“照此办理”时,他能够感受到那种权力带来的满足感。
看着下面办事的官员们毕恭毕敬地领命而去,他心中涌起一股“言出法随”的快感,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金科玉律一般,无人敢违背。
这种权柄在握的感觉轻轻地挠着他的心尖尖,让他有些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