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营校场硝烟未散,凌风指尖拂过炸膛的火铳残片,滚烫的铁皮上黏着几缕靛蓝色丝絮,林清芷捏起丝絮浸入药水,水面泛起硫磺刺鼻的气味:“《武备志》载火铳膛线需用闽铁锻打七次,但这铁质——”她以银簪刮开断面,青灰色杂质如蛛网蔓延,“掺了三成辽东脆铁,遇高热必炸膛。”李策率人撬开库房铁箱,成捆的铳管裹着油布,管壁铭文“工部监造”的“造”字缺了最后一横,与军器局存档印鉴的篆刻刀法截然不同,凌风抽出腰间匕首劈开木箱夹层,潮湿的棉絮间混着苗疆特有的血藤粉,遇空气即自燃,幽绿火苗窜起的刹那,校场西侧火药库传来闷响,地皮震颤间二十架试验中的连珠铳轰然倾覆,齿轮零件迸射如雨,林清芷广袖卷住飞溅的钢片,断口处新鲜凿痕与工部上月“报损”的弩机残件纹理吻合,凌风踏着满地狼藉冲向库房,守卫尸首手中紧攥的半枚虎符烙着光禄寺冰船特有的霜花纹,尸身怀中的货单墨迹未干——“腊月初九收闽铁三千斤”的字样下,赫然压着严世蕃门生、工部侍郎周延儒的私章,库房暗门后传出铁链拖地声,凌风剑锋挑开青砖,暗道尽头堆着数百个贴封条的陶瓮,瓮内不是火药,而是潮结成块的官盐,盐粒间夹杂的辽东矿砂在火把下泛着诡谲金星,林清芷浸湿盐块,析出的靛蓝粉末遇风即燃,爆裂的火光中映出壁上血字——“丙寅七十三”,正是蓟州军械库失踪霹雳车的铸造编号。
凌风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这些线索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背后的阴谋显然已经策划了许久。严世蕃门生周延儒参与其中,再加上之前发现的与苗疆、海盗以及宗室相关的线索,一个庞大而隐秘的势力网络逐渐浮出水面。
“看来,这不仅仅是简单的火器造假问题,而是一场企图颠覆朝堂、扰乱天下的大阴谋。”林清芷面色凝重,她深知局势的严峻。
李策此时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份从守卫身上搜到的密信。“大人,这封信似乎是写给某个幕后主使的,信中提到了一系列计划,还说要加快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凌风接过密信,仔细查看。信中的措辞隐晦,但凭借他多年的经验,还是能推断出一些关键信息。“这信里虽然没明确指出幕后主使是谁,但从提及的‘蛇鱼图腾’和‘海船密令’来看,与之前发现的海盗‘混江龙’以及光禄寺似乎有着紧密联系。而且,这里面还提到了黄河工程,难道河患也与他们有关?”
林清芷沉思片刻后说道:“极有可能。他们在火器上动手脚,或许是为了削弱朝廷军事力量,而黄河工程可能是他们扰乱民生、制造混乱的另一手段。我们必须尽快查出幕后主使,阻止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三人商议后,决定从周延儒入手,顺藤摸瓜。凌风带领一队精锐士兵,直奔周延儒府邸。当他们气势汹汹地闯入府邸时,却发现周延儒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片狼藉。
“不好,让他跑了!”凌风心中暗叫不妙。但他并未气馁,开始仔细搜查府邸,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在书房的暗格里,他们发现了一本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与各个势力的往来账目,其中不乏一些朝廷大员和江湖势力。
“看这账本,周延儒不过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主使隐藏得很深。但这些账目或许能帮我们牵出更多人。”林清芷指着账本说道。
就在他们准备进一步研究账本时,一名士兵匆匆来报,说在城郊发现了一伙可疑之人,正朝着黄河方向赶去,其中一人的身形极像周延儒。
凌风等人立刻意识到事情紧急,这伙人很可能是去实施与黄河相关的阴谋。他们顾不上多想,立刻追了上去。
当他们追到黄河边时,只见周延儒正指挥着一群黑衣人将一些奇怪的器械搬运到一艘大船上。这些器械看起来像是某种改造过的攻城武器,而船上堆满了火药桶。
“你们终于来了,”周延儒看到凌风等人,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但一切都晚了。黄河的堤坝马上就要被炸开,到时候洪水泛滥,天下大乱,我们的主人就可以坐收渔利。”
凌风怒喝道:“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休想得逞!”说罢,他带领士兵们冲向黑衣人。一场激烈的战斗在黄河边展开,而这场战斗的胜负,将决定着无数百姓的生死和天下的安危……
凌风一马当先,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寒光,直逼周延儒。黑衣人纷纷围上阻拦,却被他凌厉的剑招逼退。林清芷与李策也各自率领士兵,与黑衣人展开殊死搏斗。一时间,黄河岸边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交错。
周延儒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