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少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双眸紧闭,不断流下滚烫的泪水。¨x*s\c_m?s_w·.?c^o·m+
在方才那个瞬间,他仿佛看到一头口衔金珠的巍峨凶兽,似狼非狼,似虎非虎。
其身披麟甲,片片都流淌着熔岩般的光芒。
而那枚被衔在口中的金珠,就如同真正的太阳,在天空中绽放着璀璨的华光。
少年只觉无穷的光辉向自己涌来,如果不是身旁女人运转神通【吾如晦】,隐去了她们的身形,安生觉得自己或许会被直接刺瞎双目。
“天夏之主,浩瀚之帝,其耀其煌,无始无终。”
女人轻轻说道,声音中有些意外:“你的灵识很高,应当是看到了祂显化的神通……说不定你有成为巫祀的潜力。”
巫祀,即是祭祀之道,【祀玉】就是其中一道分支。
这一道讲究沟通鬼神,点化精怪,通过祭祀,使自己的祈求和心愿上达天听。
“天夏之主,无生帝吗……”
安生喃喃着,方才那麟兽看了他一眼,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
那仿佛孕育着熔岩的兽眼中满是拟人化的散漫和傲然,在看见自己时,甚至还流露出了一抹饶有兴致的玩味。a?精.?#武¢$?小&说?网]× *`[首?$发%
“那位帝王以无上神通显化出一道法宝,高悬于天夏上空,取代已经消亡的太阳。”
女人接着说道:“你贸然窥探,被其光芒灼伤也是正常的,不过无需担心,这神通显化的法宝毕竟只是死物,不会过多变化,也越不过我族的巫神大阵。”
『当真是死物吗?』
少年睁开眼,双眸仍然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侧过脸,不敢再望向遥远地平线上那枚璀璨的金珠。
『可我怎么觉得,它分明是真的看见了自己!』
安生没有多言,他注意到身旁女人只是说那神通显化为法宝,却没有提到那头盘踞在天地间巍峨浩瀚的恐怖麟兽。
“天夏辉煌,内有天人帝君,天枢四氏,外有八方神将,万乘铁骑,觊觎我十万巫山久矣。”
女人不避不躲,径直望向那枚金色的珠子:“上巫没落,巫神不应,天夏屡次来犯,均由后巫勉力支撑。”
“你所说的弊陋,巫山非是不知,实是积弊久矣,内忧外患,无力更正。”
安生沉默,女人这番话对他来说其实没有多少说服力,实在是先前衔珠麟兽盘踞天地间的浩瀚异象太过惊人。,天\禧!小?说?网+ *免+费~阅¢读*
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明白天夏到底给巫山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我族势微,无力与夏人相抗,只能依托先祖大阵苟延残喘,追根溯源,都在于一个原因。”
女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族中无有天人坐镇。”
上巫失辉,巫神不应巫祀的祈祷,巫民三大道统只剩下后巫一家独大,但后巫,也同样没有天人!
『天人。』
安生俯瞰着天目之上广袤的灰色大地,无尽的丛林与一座座巫山模糊的黑影,耳畔隐约能听见大地上响起亘古不衰的嘶吼。
夫天人者,所行所愿皆至圆满,故金丹处无限光明,丹位抬举,登九重天阙,立证道果于性命,自苦海解脱,从此长生久视,历万劫不磨。
没有谁能够假定天人可以做到什么或者天人无法做到什么,因为这就是广义上修行道路的终点。
任凭巫民的咒术再如何阴邪诡谲,任凭先祖留下的周天星辰大阵再如何浩瀚强大。
没有天人,就始终无法打消那位无生帝征服山越的野望。
因为祂是天人。
祂坐在王座上将渴望的目光投向山越,就如同一轮危险的太阳悬挂在巫民头顶,随时可能洒落致命的辉光。
女人又问道:“你去过死魂狱,有何感想?”
“巫尊演化妙法,高深莫测,神通广大,可就怕巫民的血都流干了,魂都化尽了,也无法让她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