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谈女色,谢循常是淡漠,正要拒绝,只听祁钰接着道:“说来也是遗憾,翰林院姜学士的胞妹名满京城,本宫本想成就一段佳话,奈何姜学士说家妹已于盛家公子婚约在身。”
“不过,只要阿循能看上,本宫当次昏君又有何妨?”祁钰敛声,微微一笑。
谢循鸦羽的长睫垂下,冷言:“姜家之人说得好听,至真至纯,说得难听,愚不可及。臣言之,以此心性,不出三代,门庭衰落,朝不保夕。”说罢,他凤眉一挑,满是不敬:“殿下怎会觉得臣能看得上姜家之人?”
谢循口中讥讽,祁钰却清楚原委,谢循手段毒辣,朝中之人皆是敬其威,不敢言语。
唯有翰林院姜学士姜淳,心直口快,又凭姜家之威,多次在朝堂之上不惜开罪谢循,公然与他意见相悖,斥他惨无人道,斥他毫无怜悯之心。
朝堂之上,二人互为政敌,寸步不让。
姜淳和谢循二人皆为社稷的左膀右臂,所以祁钰此番说和,也是有调和之意,谁料姜淳在此事上和谢循如有默契。
那时,姜淳闻言,气怒之下,竟将笏板摔在玉柱上,怒道:“谢循此人无恶不作,坏事做尽,我就这一个阿妹,怎可能嫁于谢循?谢循也定是个朝秦暮楚之人,我绝不会让阿愿嫁给他,也绝不会让谢循成为我的妹夫!!绝不!!!只要有我在,绝无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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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循咧了一下嘴唇,似乎都想到姜淳似死如归的神情:“殿下还是安心养病,对臣的婚事少操点心。”
祁钰深知二人的矛盾不可化解,深深叹息。
倏然,帘外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内侍跪在地下:“陛下急召魏国公回京,主审要案。”
“什么要案?”祁钰带着愠意。
“歹人姜淳于金云殿意图谋害燕王殿下,燕王受伤,生死不明,而姜淳畏罪自杀,陛下急招魏国公回京,主审姜家之案。姜家全府男子皆被关在諵狱,女子被押北屿,等到魏国公发落。”
“另外,姜家之女姜时愿逃脱禁军追捕,陛下望魏国公今早捉拿此女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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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钰尔后握住姜
时愿的手,字字泣血:“姜司使此事仅有我们四人知晓,不能再有风声外传。陛下年岁不再,储君若死,朝野动荡,诸侯纷争,天下大乱。”
姜时愿深知此事的分量,祁钰不敢大肆求医,痛及心扉,也不敢让旁人知晓。皆是为了庆国万民和江山社稷。
姜时愿跪在地上,福身磕头,玉珠响碰,泠泠相碰。
“姜时愿谨遵殿下之命,誓守此言。”
祁钰扶她起来,尔后轻咳几声,“虽本宫未言,但父皇和百官已有察觉,捕风捉影,但无实证。”
“燕王为人直率,武功高强,但年轻气盛,行事冲动。礼王心性醇厚,又有文韬武略之才,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本宫有心让父皇培养礼王接任大统,将庆国大统交给礼王,本宫安心。”祁钰似交代后事般面面俱到,“但是唯有一事,本宫始终不敢放心。”
“暗河一日不除,危险尚在。”
姜时愿双手交叠,叩恩在祁钰的眼前,沉声道:“臣万死不负殿下之命。臣一定会揪出魅,还庆国安泰。”
“臣女有一计。”
第94章
祁钰问:“什么计策?”
“与虎谋皮,欲擒故纵。”
姜时愿道,“敌在明,我在暗,得让魅放松警惕,她才会露出端倪,殿下您对外可以宣称此案已结,四绝之一的魅就是晚上万寿宴的舞女,此案到此为止。”
“然后,姜司使要怎么做?”祁钰看着姜时愿,眼底映出的竟是谢循戴面具的模样,二人有着一样的眼神,张扬且肆意,也都有城府在胸,一子定乾坤的气势。
“魅所制烟毒,定会剩余料,所制烟毒的地点也定会留有蛛丝马迹,而万寿宴上胜圣人遇刺,皇城定会加倍戒严,我想魅还尚来不及清理罪证。”
“首先,避免打草惊蛇,臣需要寻个身份,潜入皇城。”
“并且需要个贵人助我,寻个合理的理由,完成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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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位故人去哪找,天意立马给了姜时愿答案。
姜时愿走出东宫后,天色烟雨,淅淅沥沥,大袍大袍的红梅被寒风吹落,下起凄惨的花瓣雨来。
她看见、听见,有位衣着鲜亮的女子蹲在红梅下啜泣,衣袖都被雨水浸湿。
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