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和朝廷考课一样,下等申饬罚俸,中等则按例升等,上等则超品升等,越级提拔一次。”
苏泽吸了一口气说道:
“吏员升至一等,经过由上官出具考状,经由吏部和六科都察院勘核后,可列入流内为官。”
这些都是苏泽没有写进奏疏的内容。
之所以没有写进奏疏,自然是这一条的阻力太大,苏泽现在的威望点,没有把握强行通过。
张居正问道:
“你师相也同意这些?”
苏泽摇头说道:
“张阁老,这些话下官还没有和师相说过。”
紧接着苏泽又补道:
“下官也没有和其他人说过。”
张居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苏泽,过了好半天他才移开目光,但是苏泽看到他嘴角似乎微微翘起。
张居正说道:
“你谨慎是对的,官吏殊途乃是祖制,你知道这个构想说出去,多少士大夫要反。”
苏泽无奈的说道:
“张阁老,您也知道这不过是给吏员一个指望罢了。”
张居正点头,苏泽将吏员分为六等,三年一升迁,就算是干得好也只能越级一次。
那就是最能干的吏员,也要干满三任,也就是九年才能从吏员转入官途。
如果每次都只能得到中等的考核结果,那就要干满六任,也就是十八年才有机会。
而科举只要举人就可以入仕,转任一两次也就能获得官员身份了。
正如苏泽所说的那样,这不过是给吏员一个奔头罢了。
这其实就和后世很多基层的科员一样,其实大家都知道这辈子没有什么升迁的机会了,但是好歹名义上大家都有上升通道。
有了上升通道,不仅仅意味着个人前途,也意味着官和吏之间的天堑被打破了。
那一些吏员就会用官员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一旦这些新吏开始这么转变,那民间对他们的评价也会变化。
没有谁是要天生做卑贱之人的,大部分人就算是做坏人,也很难心安理得的,想要做彻彻底底的坏人,那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天赋异禀。
吏员如果有稳定的饭碗,有晋升的途径,还有令人尊重,至少是不被唾弃的民间评价。
那大部分人也都会谨守本分,不会做出大奸大恶的事情来。
只要这些新吏能够基本称职,那商税说不定还真的能收上来。
张居正看向苏泽的眼神更热切起来。
张居正是有变法志向的。
而且比起大部分文官的节流主张,张居正是主张开源的。
朝廷要做事,总是要花钱的。
没有钱袋子在手,什么事情都办不成,这是张居正很早就明白的道理。
张居正也不反对征收商税,苏泽的四民道德论也说明了,商人要提升社会地位,改善社会偏见,那就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
顺天府附近商业发达,商人交税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苏泽之所以选择顺天府,也是因为这里的读书人多,有机会拉起一支新吏队伍来。
或许还真的可行?
张居正说道:
“吏科试可以先搞起来,但是吏员转任官途,先不要说。”
苏泽点头,这是改革中最具争议的地方,确实没有必要在一开始就抛出来。
“半年时间太长,第一批吏员给你三个月时间,能粗通朝廷法令,能写能算就行,剩下的等到冬闲的时候再培训就是了。”
苏泽也觉得张居正这个办法妥当,这不就是前世的“初任培训”加上“日常轮训”吗?
三个月打基础,等工作一段时间再集中培训业务,这样似乎效率更高。
不愧是张居正啊。
张居正又说道:
“第一批培养吏员的银子,首批吏员的半年俸禄,户部出了。”
苏泽大喜,他来找张居正就是为了这笔启动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