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史书上对于陈皇后在万历朝的记录几乎没有,她又这样安静的活到了万历二十四年才薨逝。
朱翊钧按照苏泽教授他的话术,对着陈皇后说道:
“母后,我看您宫内冷清,请了戏班来让您开心开心。”
上次百戏会后,评选出“戏魁”是一家苏州府的南戏戏班,朱翊钧重金买下这个戏班。
也不等陈皇后接受,朱翊钧身边的太监就忙着开始搭戏台。
简易的戏台搭好了之后,宫内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陈皇后被小胖钧拉着看戏,清冷的她嘴角微微露出笑容,这宫内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不一会儿,门外的太监突然喊道:
“陛下驾到!”
陈皇后连忙带着朱翊钧一同去迎接。
见到父皇后,朱翊钧将自己带戏班给母后唱戏的事情告诉皇帝。
隆庆皇帝嘴角挂着笑容说道:
“朕就说宫里这么热闹,也难得你这份孝心了。”
“今日无事,朕也看看戏吧。”
陈皇后一直都沉默着,但是在皇帝说要一起看戏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
坐在戏台下,陈皇后有了一家三口一起看戏的感觉,眼角湿润了。比奇中蚊枉 已发布嶵芯章劫
隆庆皇帝见到陈皇后用衣襟擦拭眼角,想起在潜邸的夫妻情分,对身边的李芳说道:
“让皇后搬回中宫。”
“把戏班留下。”
——
七月五日,通政司。
通政副使杨思忠放下苏泽的奏疏。
《恭陈清厘财用以昭圣治疏》。
读完之后,杨思忠总觉得这份奏疏怪怪的。
“仰惟太祖开基,深鉴前代覆辙,分设内承运库以奉宸用,太仓库以隶国计,著为令甲,永世恪守。内外之防严,则上下之分明矣。”
这开头都没什么问题,内承运库和户部太仓库的内外之别,历代群臣都上疏无数次了,苏泽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
但是苏泽的奏疏后面,却让杨思忠皱眉。
苏泽后半段奏疏就有意思了。
他写道:
“不容外臣议裁内用,复开‘挟公议制君父’之端。”
苏泽认为外朝议论内廷用度,是在挟持公议来钳制君父,这是不臣的行为。
而苏泽提出的办法,是“申明旧章,并严两禁”。
也就是说,要明确内帑和外库的用处,严禁两者混用。
杨思忠皱眉,这怎么感觉苏泽不是在帮着皇帝说话呢?
皇帝有内帑,但是在皇帝钱不够花的时候,还是会向外库要钱的。比如永乐年的时候,成祖朱棣就向外库借过钱,但当时负责外库的蹇义坚决不给,用“内库缺则省中制,外库缺必剥民财”怼了回去。
朱棣没有动怒,也没有继续伸手。
但是后世子孙就没有成祖的雅量了。
正德年间,皇帝攫外库银百二十万充豹房,还是挪用的备边银。
嘉靖朝的时候,这种事情就更多了。
嘉靖好几次向外库伸手,买龙涎香的钱都是让户部给付的。
皇帝向外库伸手,这叫做“侵夺外库”,也是每一任户部尚书都头疼的事情。
总结说,苏泽的奏疏就是一个意思。
这内帑的钱皇帝怎么用,是皇帝的自由,外朝不应该议论。
但是皇帝自己内帑用完了,也没向外库伸手。
杨思忠也不明白,这苏泽到底是哪边的?
但是可以想见,这份奏疏完全可以堵上那帮言官的嘴。
杨思忠只好叹气,站起来拿着这份他也看不懂的奏疏,向内阁走去。
杨思忠一边走一边叹气,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见到了自己的老上司李一元。
和上次相比,李一元要瘦了一些,顶着一双黑眼圈,看样子是刚刚从内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