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
祁连昭自山巅将目光投向无边江山,稍后,伸出一只手,缓缓的在两人眼前无尽处划了一个半圈,手指的最终处,落在了天都中心若隐若现的大正宫之上。
重意欢随着他的手俯视过去,扬唇而笑,“你有那个本事。”
祁连昭微微沉默,却没有否认:“是。”
重意欢道:“而现在,你也有这个身份。”
祁连昭眉梢一动:“怎么说?”
“因为这个”重意欢面对着眼前绝岭深深沉思,忽尔微笑着
拿出那玉佩,对着祁连昭道:“我见过前朝大皇子了。”
祁连昭略有诧异:“什么?”
“我说我今日见过前朝大皇子了,也就是你的爷爷,是他交给我这个的。”然后重意欢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祁连昭,不过她不确定祁连昭知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实情。
祁连昭须臾的震惊后静然不语,似是等待她继续说下去,她从容和他对视,随后一笑:“如果你真的确定自己想要什么,我愿意陪你玩这场游戏。”
“很有趣。”祁连昭道:“原因呢?”
重意欢静静笑道:“自古英雄多寂寞,登高宅孤绝,有人做伴或许会多些趣意。”
祁连昭神情一动,眸底不见声色,只淡淡问道:“那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重意欢清澈的眼中掠过些许茫然,说道:“我想要的……这话有人以前也问过我,那时候我好像是回答过。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要什么,或许我所经历的一切事情都只是个过程,因为我看不到终点,所以只能将这个过程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有一天突然发现终点在眼前了,也会觉得做了一场精彩的梦。再宅又或许每个人的终点都是一样的,所不同便是怎样往这终点去。有人蹉跎终生,有人潇洒风流,有人碌碌无为,有人叱咤天下,个中滋味,不尽相同。所以,现在,我就想跟着自己的心走,再不为他人而活。”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仿佛庄生晓梦,不知是入了蝴蝶之梦,还是自己梦到了蝴蝶。
祁连昭笑着说道:“如此,你到底要走什么路?”
重意欢道:“那我便不知道了,有些事情是天定,便如我站在这条路上,未必是自己的选择,我只能在此之后选择怎样去走。”
“天定?”祁连昭眼中清淡的底下,忽尔锐利的显出一种孤傲而近乎狂妄的光芒,他转身看向她:“天定又如何?即便真的有天意在前,我也要将它扭转过来。”
重意欢不知他何以突然毫不掩饰身上霸道的气势,从未见过他如此样子,不禁笑看着祁连昭。
“欢儿,你说的这些事我从来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如今却也将你拉扯进来,你不怕么?”
似乎从来没见过祁连昭会说出这样的话,重意欢惊愕之余不免心里美气,果然,他还是原先的祁连昭。
“你不是说过,有你的地方就不用怕的么?”重意欢笑着说道。
却叫祁连昭一愣,“欢儿,你可清楚你刚刚说了什么?”
“完全清楚”,重意欢说道。
四目相对,完全不需要任何的言语,两人早已经心意相通。
下山时,一路风景奇秀,两人走走停停并不急着赶回去,祁连昭似对这一脉极其熟悉,带着重意欢又看了几处景致。山间林木葱茏,绿草茵茵,有时偶尔一转,便有各色的野花丛丛簇簇撒了漫山遍野,重意欢不时喊着要他停马,俯身去采那些花儿,一会儿便捧了大把。
山花清秀质朴,散开来看似毫不起眼,凑在一起却似携来满山的春光,十分烂漫可人。
重意欢笑意盈盈摆弄着花朵,手指挑来挑去,金丝般的阳光便随花枝灵巧的串织于一处,一个花环慢慢成形。
祁连昭带着马缰慢慢前行,自身后看着她,突然说道:“上次重府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重意欢闻言指间一顿,眉梢淡挑,她将一枝花草拈了拈,问道:“这算是道歉吗?”
祁连昭眼底微微波动,不说话,手下缰绳轻抖,不由得的速度加快几分。
重意欢暗中想笑,要让他开口道歉,可能比登天还难,她故意说道:“如果是道歉那这次便算了,不过你以后一定别再让我大晚上回家担惊受怕,你不稀罕,稀罕的人多呢,可别再吓出个什么来。”
祁连昭却依然不语,重意欢奇怪,回头看他,祁连昭正低头自身后俯视过来,幽深的瞳孔似是变幻着深浅,神情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