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里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海浪拍打着布满黑色礁石的海岸,发出单调而令人心悸的声响,像是沉睡巨物的呼吸。
偶尔有几只羽毛油腻的海鸥,发出沙哑而怪异的叫声,盘旋在低矮的屋顶上,更添了几分萧索。
康斯坦丁把车停在一座看似勉强还在营业的、名为“海洋酒馆”的破旧建筑前。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和那特有的鱼腥味混合在一起,几乎令人窒息。
酒馆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摇曳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吧台后,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青灰色的男人,正用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擦拭着同样油腻的柜台。
他的眼睛异常突出,像是没有眼白,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冷漠而呆滞的光芒,嘴唇宽厚而外翻,仿佛难以完全闭合。
康斯坦丁要了一杯最便宜的威士忌,上前与酒保搭话,开始询问关于凶杀案的事情。
酒保只是用那双不会眨动的眼睛盯着他,喉咙里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类似蛙鸣的咕噜声,便不再理会。
酒馆角落里坐着几个同样沉默寡言的渔民,他们都穿着厚重而潮湿的油布外套,低垂着头,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康斯坦丁敏锐地注意到,他们的脖颈两侧,似乎都有着不自然的隆起,被高高的衣领勉强遮掩着。
“外乡人,这里不欢迎你。”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康斯坦丁身后传来。/精~武¨暁?税\枉· !已′发.布,最~欣/彰~截*
他转过头,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一双浑浊的眼睛却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精明和恶意。
“印第茅斯有印第茅斯的规矩,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康斯坦丁没有被吓退,他亮出了伪造的警察证件,试图以官方身份进行调查。
然而,这似乎更加激起了当地人的敌意。
酒馆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原本低垂着头的渔民们,都抬起了头,用那种毫无感情的、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
康斯坦丁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自己闯入了一个不属于人类的领域。
来到这里的几天,康斯坦丁的调查毫无进展。
村民们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每当他试图接近,他们便会迅速躲进那些阴暗潮湿的房屋,紧闭门窗。
他也注意到,这些村民的体貌特征有些怪异。
有些人手指间生出了明显的蹼状薄膜,有的人走路姿势怪异,仿佛双腿的骨骼结构发生了某种变化。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他曾在夜间,透过一扇没有完全关严的窗户,看到一个村民的下半身,赫然是数条蠕动着的、布满吸盘的章鱼触手!
那黏糊糊、湿漉漉的景象,让他的胃中一阵翻腾,恶心到想要呕吐。
凶杀案的现场早已被当地一个同样面容怪异的“治安官”草草处理过,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但康斯坦丁还是在一处案发现场,一艘被遗弃在海滩上的破旧渔船里,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
渔船的甲板上,用血刻画着一些扭曲的,犹如海洋生物的诡异符号。
空气里,那股特有的鱼腥味也异常浓烈。
直到某天晚上,一个名叫伊桑的年轻渔民,在深夜偷偷找到了康斯坦丁下榻的,村里唯一一家勉强还能住人的小旅馆。
伊桑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因为他的哥哥,就是最近一起凶杀案的受害者。
“他们……他们不是意外死亡的!”伊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是献祭!他们要献祭给……给邪神!”
从伊桑断断续续的叙述里,康斯坦丁逐渐拼凑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印第茅斯小镇的村民们,在很久以前,就与某种来自深海的古老存在达成了亵渎的盟约。
他们献上祭品,换取渔获的丰收和某种程度上的“永生”。
代价是,他们的血脉将逐渐被“深渊之父达贡”的眷属同化,最终彻底抛弃人类的身份,回归海洋。
村子里的教堂,早已不再供奉上帝,而是成为了祭祀“克苏鲁邪神”及其眷属“达贡”的邪恶神殿。
而那些所谓的凶杀案,其实都是针对那些不愿意彻底屈从于邪神,或者试图逃离村庄的“叛徒”进行的血腥献祭。
“今晚,今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