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可测。”
“和尚?”吴仁安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当初在江上遭遇的那位徒手撕船、气势磅礴的“怒涛金刚”。会是同一个人吗?王青山继续道:“正是。这位司马金龙大师抵达后,便在营中设立法坛,每日带领随行的数十名精悍武僧,于营地四周高声念诵经文。那梵音宏大庄严,据说能驱散阴邪,净化秽气。虽然…虽然无法根治痢瘴,也阻止不了病情恶化,甚至有几名武僧似乎也染上了病症,但…但那经文之声,确实让营中弥漫的阴煞之气消散了不少,许多官兵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因此安定了许多。”“梵音渡厄?哼,不过是些自欺欺人的把戏。”吴仁安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屑,但内心却已然警惕起来。他所修功法,无论是《血煞噬魂功》还是《白骨真功》,都与阴煞、死寂之气息息相关。阳泽城内外连番大战,尸横遍野,加之赵无常施放的尸毒与疫病,早已将此地化作一片阴煞滋生的绝域,这本对他极为有利。如今这和尚的经文竟能驱散部分阴煞,无疑是在削弱他的“地利”。“佛法也难敌病厄吗?倒也公平。”吴仁安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然后呢?光念经可挡不住本座。”“不仅如此,”王青山补充道,“那些随行的武僧,个个气血充盈,筋骨强健。每日清晨,他们便会在城外空地上演练拳法,据说是某种罗汉拳。拳势刚猛,气血阳刚,呼喝之声震天动地,声势颇为浩大。城头上不少兄弟都看到了,官军那边似乎也因此士气提振不少。”“演练拳法?在我阳泽城下?”吴仁安眼中的红芒跳动了一下,一丝戾气悄然升腾。这简直是在赤裸裸地挑衅!一群秃驴,竟敢在他眼皮底下耀武扬威?他缓缓站起身,近丈高的白骨魔躯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密室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八条骨臂微微舒展,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走,随本座去城头看看。”————午后的阳光有些惨淡,勉强穿透阳泽城上空若有若无的血煞阴云。城墙之上,经历了连番血战,处处可见修补的痕迹和暗褐色的血渍。守城的教众神情各异,老兵油子们脸上带着麻木和嗜血,新兵则难掩恐惧,目光不时瞟向城外那连绵的军营。吴仁安立于城垛之后,暗红色的瞳孔眺望远方。果然,在城外一片相对开阔的平地上,数十名身着土黄色僧袍的武僧正在演练拳法。他们身形矫健,动作刚猛有力,开合之间,虎虎生风。每一次出拳、踢腿,都带着一股灼热的阳刚气血之力,隐隐形成一个整体,仿佛一尊无形的怒目金刚,镇压着四方邪祟。那宏大的诵经声也断断续续传来,虽然被距离和城墙削弱了许多,但依旧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能涤荡人心中的阴霾。城头上的无生教众,不少人正好奇地探头观望。一些人眼中是赤裸裸的杀意和不屑,另一些人,尤其是那些根基尚浅、意志不坚的新人,则在僧人们阳刚的气势和梵音的隐约影响下,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甚至目露迷茫。“哼,装神弄鬼。”吴仁安身旁的铁牛瓮声瓮气地说道,巨大的身躯散发着凶悍的气息。 赵无常则阴恻恻地笑道:“教主,这些秃驴看着碍眼,不如让属下带些毒人去‘请教’一番?”吴仁安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群武僧演练拳法时散发出的阳刚气血,确实对城中弥漫的阴煞、血煞之气产生了一定的克制作用,如同阳光驱散薄雾。虽然效果有限,但长此以往,确实能潜移默化地影响城中守军的士气,并削弱他所依赖的血煞环境。而那个司马金龙,虽然此刻并未现身,但光凭其名号和稳定军心的效果,便知绝非易与之辈。看着那些武僧一丝不苟地演练拳法,将阳刚气血毫无顾忌地挥洒在这片被他视为“领地”的土地上,吴仁安胸中的戾气越来越盛。他从不是个能容忍挑衅的人,尤其是这种近乎示威的行为。“王青山。”他头也不回地低声道。“属下在!”王青山立刻应道。“去,将库房里那几台重型床弩给本座推上来。”吴仁安的语气冰冷,“瞄准了那群秃驴,给本座狠狠地射!把他们给我射烂!本座倒要看看,是他们的罗汉拳硬,还是我无生教的弩箭利!”“这……”王青山闻言一惊,迟疑道,“香主,那司马金龙实力深不可测,若是激怒了他……”“嗯?”吴仁安缓缓转过骨骼头颅,眼眶中的红芒骤然炽盛,一股冰寒刺骨的杀意瞬间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