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就算他担了侍卫的名头,除了康熙也没人敢轻易用他,只怕胤?自己都不敢,又为何要她来?
纳兰性德今日是国公府的客人,真不叫他入席而是伺候她,那岂不是对他的羞辱吗?
丹卿看向胤?的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和受伤,胤?悄悄握紧了拳头,却依旧坚持笑道:“素日里纳兰侍卫也没少照看你,刚不就是他抱你进来的吗?丹卿啊,在舅舅家里不必紧张,只当是自己家便是了。”
丹卿再傻也能听懂胤?的意思,他故意想要当众羞辱纳兰性德,其实是想打明珠的脸,为赫舍里氏立威,可这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以为他只是瞧着她无聊想带她出来玩玩,可如今才明白,原来这份关爱里竟然带着如此不堪的算计。
丹卿愣愣的看着胤?,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
在宫里的胤?是人人关爱的太子,也是关爱弟妹的好哥哥,而如今的胤?,却是渴望权利的储君,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亦或者,他其实是在故意逼着她站队。
他希望她远离纳兰氏,坚定的与他和赫舍里氏站在一处。
可她,不愿意。
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公主而已,她为何一定要去选择?
他是因为身份注定了无路可退,可她不是。
她可以与所有人都交好,让自己无论如何都能过得好,叫她现在选择与他同路,她,不愿意。
丹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开口说道:“我不想吃了,我想去看看小表弟。”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与其留在这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逼着做选择,她宁可选择逃避。
她不信今日她不选他们就会产生隔阂,若当真如此,那这份还算不得多深厚的兄妹情谊,也不是不能舍弃。
胤?看出丹卿生气了,心里也有些难受。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身处此地,他也无可奈何。
明珠如今如日中天,几次在朝政上压得索额图抬不起头来,纳兰性德又眼看着要当大用,若任由丹卿与他们亲近,谁知今后她会不会真的倒向他们那一边?
外人或许不清楚,但胤?知道康熙对丹卿的看重早已超过了寻常公主,甚至原本订好了要丹卿嫁去科尔沁的事情,康熙都开始犹豫。
如果丹卿不会嫁到蒙古去,那她就不再是单纯的公主,而会成为康熙笼络重臣的工具。
将来谁人能成为丹卿的额驸,亦会代表了康熙的态度,而以丹卿的聪慧,恐怕在看清这些后,也愿意顺从康熙的意思。
所以,胤?希望丹卿能选择赫舍里氏,就算不是赫舍里氏,也绝对不可以是纳兰氏。
胤?低头看向丹卿,却见她气得眼眶发红,目中带泪,像是随时都能哭出来一般。
“丹卿,你想去就去吧,”
胤?终究还是心软了,“舅母院里也设了宴,你饿了就在她那儿用些。”
丹卿福身,然后决然而去,没有半分留恋。
索额图怼了怼常泰,叫他去招呼其他宾客入席,然后自己坐在胤?身旁,压低声音道:“太子爷糊涂啊!今日这话没说便罢了,既然说了,就不该放四公主离去。”
有些事情不做则已,要做就必须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太子如此优柔寡断,连个小公主都无法狠心,以后要如何统御其他兄弟和众臣!
胤?也知道自己这件事办得不漂亮,心里觉得烦,打断索额图的话道:“孤可没叫你设计纳兰性德的儿子去招惹丹卿!你下次做事之前也该好好打听打听,少来埋怨孤!”
索额图不敢再多言,怕惹恼了胤?闹得更不好看,只能悄悄叫下人去告诉常泰的夫人,让她尽量安抚丹卿。
无论如何,丹卿这一天过得都不痛快。
她在后院并没停留太久,便叫人去催着胤?要回宫去。
可谁知胤?心里不痛快,便多喝了几杯,觉得不过瘾,并不肯此时就回去,甚至嚷着说今日要住在国公府里。
丹卿自是不可能留宿在宫外,当即就冷了脸。
常泰的夫人赶紧叫人来找常泰,常泰瞧着索额图正跟明珠拼酒正欢一时间也走不开,便自作主张,找上了纳兰性德,问他能不能先送丹卿回宫去。
常泰自小就在军营里长大,着实是没那么多心眼,只是知道纳兰性德是御前侍卫,又知道丹卿与他关系好,觉得他能哄得住丹卿罢了。
纳兰性德虽然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