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解剖室里女尸手腕的编绳结与此刻严悦踉跄的身影重叠,他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拽住她的战术背心。
两人重重摔进菌毯凹陷处时,三枚青铜鳞片擦着祁风的耳廓钉入墙面,飞溅的碎屑在严悦脸颊划出血线。
严悦的后背紧贴着祁风剧烈起伏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警用腰带上挂着的证物袋硌着自己肋骨。
她忽然注意到菌丝正沿着自己作战服裂口处攀爬,那些沾染紫色萃取液的纤维竟在皮肤表面结成甲骨文“囚”字的图案。
“别动!”祁风单手扣住她肩头,另一只手用匕首挑开正在异化的菌丝。
刀刃与生物金属摩擦迸出的蓝紫色火花里,严悦闻到了类似龙涎香的苦涩气息——这味道与三日前女尸指甲缝残留的香料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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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教授突然用考古锤敲击水晶棺椁的底座,金属义肢上逆向消退的甲骨文突然加速流动:“这是墨家非攻机关最后的自检程序!”他布满铜绿的脖颈青筋暴起,“二十分钟内找不到真正的承露盘,整个地宫都会……”
陈警员突然撕开战术手套,被腐蚀的手掌重重拍在菌毯上。
飞溅的黑色脓血意外触发某个隐藏机关,水晶棺椁竟如莲花般层层绽开。
寒雾弥漫中,露出内里鎏金错银的九宫格匣子,盒盖上的二十八宿星图正与众人身上的伤口位置——对应。
祁风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回溯不受控制地启动。
母亲遇害现场的血卦与眼前星图突然在脑海重叠,他看见六岁那年的自己蹲在雪地里,用冻僵的手指将染血的玉佩塞进警服内袋——那玉佩的螭龙纹,竟与盒盖上缺失的中央星宿轮廓完全吻合。
“兑位伤门偏移三寸!”严悦突然抓住祁风手腕,她指尖的体温异常灼热。
紫色萃取液在她伤口凝结成冰晶,折射出的光谱在水晶棺椁表面投射出《墨经》残篇。
当祁风用染血的匕首尖触碰“天枢”星位时,整条甬道的菌丝突然集体转向,如同朝圣般指向盒盖中央。
陈警员突然剧烈咳嗽,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穹顶某处。
祁风抬头时瞳孔骤缩——那些原本静止的青铜锁链正在重新编织结构,细密的甲骨文在链环上流转如活物。
赵教授义肢发出的齿轮摩擦声突然变得尖锐,老教授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九宫格边缘:“这是用秦篆加密的……焚书密码……”
严悦的银链突然自行颤动,链坠上的磁石指向盒盖东南角。
她伸手去碰时,作战服后背的紫色荧光突然暴涨,那些被菌丝刺破的伤口渗出带着星芒的血液。
祁风猛然抓住她手腕,记忆回溯的残影里闪过母亲临终前翕动的嘴唇——那个口型,分明是在念“悦”字的发音。
“让我来。”祁风将警徽按在九宫格中央,金属表面立刻浮现出dna链状纹路。
当严悦的带血指尖无意间触碰警徽边缘时,整个匣子突然发出蜂鸣。
二十八宿星图开始逆向旋转,盒盖缝隙渗出荧蓝色的光雾,那些光粒在空中拼凑出“第一百一十九”的篆体字。
赵教授突然用考古锤砸向自己义肢,迸溅的铜绿碎屑在空中燃烧成绿色火焰:“快!用墨家后人的血!”他的嘶吼带着金属共振的颤音,“承露盘认主需要……”话音未落,穹顶锁链如巨蟒般俯冲而下,陈警员举枪射击的弹道却诡异偏转向水晶棺椁。
祁风的后颈突然刺痛,记忆回溯强制开启到极限。
他看见严悦三天前在证物室弯腰捡起玉佩时,后颈浮现过同样的甲骨文光斑——此刻这个光斑正在她作战服领口若隐若现。
菌丝地面突然塌陷成流沙状的漩涡,九宫格匣子在众人惊呼中缓缓升起,盒盖表面的星宿开始吸收四周的光线。
严悦突然推开祁风,染血的银链甩向正在下坠的锁链。
紫色萃取液与荧蓝光雾接触的瞬间,整个空间的时间流速仿佛被扭曲。
祁风在慢动作般的视野里看见,严悦转身时扬起的马尾辫发梢,正逐渐染上青铜特有的青灰色。
“就是现在!”赵教授的考古锤精准敲击在匣子侧面的盲文凸起上。
九宫格突然弹开三层暗屉,露出内里由水银包裹的骨片。
当祁风的手即将触碰到骨片时,严悦突然痛苦地蜷缩身体,她后背的荧光纹路与骨片上的刻痕产生共鸣。
某种远古的机括运转声从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