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和总兵。
察院门前的军兵见军门大人的年纪比他们的爷爷还大,就不理会蔡巡抚了。军兵眼中闪烁兴奋的光芒,大声吆喝“同去,同去”四散一空,只剩下蔡巡抚徒呼奈何。
县衙门的火光犹如一个信号,城内军兵乱哄哄地四散奔走,各种流言传遍大街小巷,其中最离谱的说朝廷派辽兵来是想血洗大同。于是如惊弓之鸟的乱兵又聚集起来前往代王府。
同样如惊弓之鸟的代王还是不敢打开大门,令王府护卫搬个梯子,自己爬上墙头,颤巍巍地问军兵又有什么要求。
军兵七嘴八舌说要推举代王出头向朝廷请求宽恕,请皇上下一个诏令赦免大同所有军兵。
代王哪里敢接这个大活,接了就可能身死国除。“诸位军士!小王无权过问政事,城中自有巡抚、镇守太监、总兵作主!请诸军士找他们去!”
代王府前的乱兵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又乱哄哄分两拨前往镇守府和总兵府。
镇守府和总兵府前也围满了士兵,镇守太监武忠接受前任的教训,昂首挺胸走出府门咤道:“天下本无事,尔等皆是庸人自扰!辽兵只是路过大同去甘州,你们不要听信传言!
若你们不相信,咱家跟你们一起找总兵,让总兵解释一遍,总可以吧!”
乱兵一拥而上,裹挟武忠来到总兵府,桂勇已经答应了不派正兵营士兵外驻五堡,见亲兵营拥着武忠前来,连忙道:“亲兵营也不驻守五堡!本提督与武老公今天为你们做个主!”
正兵营亲兵营正要问粮食的事,上次兵乱的主力烧完县衙又来了,大声问道:“辽兵如果不是来血洗大同城的,那为什么桂总兵把家眷送出城外?”
桂勇厉声道:“无稽之谈!我这就将我妻子、儿女出来相见!”
乱兵见到桂总兵的家小,这才一哄而散。
蔡天佑武忠桂勇当晚紧急磋商后,连夜联署奏疏发往北京。
“杨侍读,我一直很好奇,翰林从来就是清流中的清流,尤其是你少年登科入翰林院,何必如我们这种苦哈哈的浊流官一样,奔波劳碌?”
从宣化至太原约有九百里地,途经大同、朔州、忻州。一行人已经从宣化府出发了,杨植看看天色道:“韩参议,不要觉得翰林院侍读有什么了不起,你也可以当!”
韩邦奇很有关中愣娃的性格,之前多次被贬、而且还被朝廷罢过官,后面又起复的。只是以大明官场的潜规则,比如说一个五品官被贬为七品官或被罢官,甚至于下狱,只要官身在,一旦起复,资历还是从五品官算起,罢官休闲和坐牢的时间也算在资历里面。所以韩参议过往的经历不影响他是现在是从四品,与同年进士的级别并无差别。
理论上,从四品地方官与六品翰林地位差不多,韩邦奇以从四品地方官转迁六品翰林是平调,按潜规则的话算升级,因为上升空间完全打开了。
“杨侍读你说话很阴阳怪气呀!我的出身怎么可能入翰林院任侍读?”
“我曾向圣上建议翰林院有进有出,让地方上政绩卓越的官员进入翰林院。前辈放心,我们只要立下事功,我保你进翰林院任侍读,最后官至尚书!”
九成多的进士一生止步于四品官,少数可以做到布政使,在数个省之间转来转去到头,能挂个尚书衔都罕见,至于最后任二品掌印尚书的更凤毛麟角。
韩邦政下意识问道:“这可能么?”
黄省曾瞬间怀疑起杨植包自己中举中二甲的承诺:杨前辈是不是见人就画饼,好比在拉磨的驴子头前吊一个胡萝卜?
只见杨植手指桑干河道:“我杨植指桑干河起誓,绝不食言!”
韩邦奇相信了杨植的话,见天色渐晚,遂道:“我们快点赶路,今晚可以宿于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