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早已响过,殿内的烛火将尽,烛芯\"噼啪\"爆出最后的火花。!x\4~5!z?w...c′o¢m/
窗外树影婆娑,在青石地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黑影,如同索命的鬼魅。曹琴默斜倚在贵妃榻上,手中攥着的绣帕已被冷汗浸透。“吱呀——”殿门被轻轻推开,音袖惨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地进来,发髻松散,裙摆上沾着夜露和泥土。她双唇颤抖,连行礼都忘了,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了曹琴默面前。曹琴默心头猛地一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仍强撑着最后一丝希望:“如何了?”音袖踉跄着膝行几步,凑到曹琴默耳边,她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凉的:“奴婢托浣衣局的张嬷嬷打听...吴公公从酉时离宫后,至今未在太监值房露面...”曹琴默缓缓闭上眼睛,长睫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更漏滴水的声音格外清晰。′e/z`k.s\w′.+o′r_g\一滴、两滴...仿佛在倒数着什么。“本小主身边的大太监吴禄,”她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为本小主办事时,不慎失足落水而死。”铜镜里,曹琴默的笑容温柔得可怕,“若有人问起,便说在湖中打捞了整夜——务必让内务府明日就送来衣冠冢的文书。”音袖猛地抬头,对上主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的寒意让她浑身发抖。她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若吴禄已死,那便一了百了;若他还活着...那就要让他“落水而亡”。窗外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将最后一支残烛吹灭。黑暗中,曹琴默的声音幽幽传来:“去办吧。记住,要做得...干净。”音袖浑身发冷,随后她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是,小主。”孙常在在睡梦中被扶梅轻轻摇醒,纱帐外烛火摇曳,映出扶梅凝重的面容。!??看.:@书|{a君o D*更$ˉ新§?t最{t全?&扶梅掀开鲛绡帐,指尖还带着夜露的凉意:“小主,刚从内务府传来消息,昨夜吴禄吴公公落水一夜,死不见尸。”孙常在猛地坐起身,锦被滑落腰间。她记得那个吴禄——去年冬猎时曾见他单手制服一匹烈马,是个有真功夫的。“失足落水?”她冷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寝衣,“这样的身手,怎会轻易落水?”窗外晨光熹微,孙常在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沈眉庄刚出事,曹琴默的心腹就离奇死亡,还死不见尸,这两件事未免太过巧合。可她手中没有证据,就像握着一把散沙,怎么也捏不成型。 “扶梅,”她攥紧丝被,“你立刻修书一封,让兄长亲自去济州。”她思索着开口,“将眉姐姐之事告诉告诉沈大人,若想替眉姐姐洗清冤屈,务必追查刘成业的下落。”她也有自己的私心,若是沈眉庄无法逃脱这样结局,那自己卖沈家个好,也能获利不少。次日请安后宜修独留曹琴默说话。长春仙馆内殿熏着瓜果香气,却压不住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身子可好?”宜修唇角含笑,指尖轻轻划过茶盏边缘。她的声音裹着笑意,却让曹琴默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谢娘娘挂怀,臣妾只是有些苦夏。”曹琴默垂眸盯着自己投在青砖上的影子,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宜修转动茶盏,茶汤泛起涟漪:“你不必紧张,本宫是后宫之主,是所有阿哥公主的嫡母。”话音未落,宜修突然抬眼,凤目扫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本宫也想膝下多位公主。”这句话像冰锥刺入脊背,曹琴默几乎要控制不住颤抖,觉得上位者的目光如刀,将自己一寸寸剖开。宜修的每字每句都藏着机锋——若腹中是女胎,尚可保平安;若是男胎...她不敢再想,只觉小腹一阵抽痛。“听说你宫中的吴禄死了?”宜修忽然开口。曹琴默浑身一僵,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镇定:“是,不过不是落水而亡。”见宜修挑眉,她咽下喉间腥甜,“吴禄办事时受了伤,失血过多...”“听你的意思事情办得妥当。”宜修的声音漫不经心,却让曹琴默后背浸透冷汗。她望着宜修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突然想起昨夜音袖惨白的脸——刘成业生死未卜,吴禄下落不明,此刻若贸然说出真相,只怕自己和腹中胎儿都将万劫不复。回到寝殿,曹琴默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绣墩上。曹琴默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狠绝。“音袖,”她声音嘶哑,“将我这些年攒下的体己全部送回曹家。她从妆奁最底层取出一把鎏金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