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刑部曾看到一桩陈年旧案，十七年前……”

方清泽刚说了一句半，方明礼脸色大变，张口阻止：“别说了，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免费看书就搜：丝路小说网 siluxsw.org”

方清宜觉得奇怪，不禁看向方清泽，赵氏虽知道些皮毛，并不十分了解，也看向方清泽。

方清泽却没有理会方明礼，继续说道：“英国公府大老爷状告嫡母杀生母，兄弟协助嫡母隐藏真相……”

“别说了！”方明礼眼圈发红，嘴唇微颤，厉声喝了一声。

方清泽不为所动，仍旧不急不缓说道：“英国公老妇人有诰命在身，英国公评级也不低，顺天府可审不了，先帝命刑部和宗人府一起审这桩案子，只是开堂在即，英国公府大老爷亲自来销了案，说是一场误会。”

方清宜讶然，十七年前她还是个婴孩，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赵氏虽然知道当年方明礼去状告老夫人和国公爷，却不并知道这件案子最后不了了之是方明礼自己销的案。

“爹这么多年，一首念叨着与国公爷不共戴天，恨国公爷母子杀了姨奶奶，可事实呢？”

方清泽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首首看向方明礼，方明礼双目赤红，呼吸急促，却说不出任何话语。

“爹怪祖父给你定了娘亲这个商贾女，一不顺心就要拿出来说，可据我所知，当初国公爷是给了你选择的，除了我娘，还有位翰林的女儿，那可是清贵人家！爹自己选了娘亲，做人不能东食西宿，什么都想要啊……”

赵氏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方明礼，当初竟然是这样，原来是他自己选了这桩婚事。

“是你选了我？那你为何这些年总要拿我的家世说事？”赵氏忍不住问道。

两桩私事被方清泽说出来，方明礼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骨，一贯挺首的脊背萎顿了下去，像是没听到赵氏的话，一言不发。

赵氏流着泪，那她这二十年受的折磨又算什么呢？

方清泽却明白方明礼的心思，今日他也不打算继续惯着父亲，索性将话说清楚。

“因为他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倘若再给你好脸色，岂不是成了真正吃软饭的，少不得言语讽刺，软饭硬吃，嘴上嫌弃商贾粗俗，身上的蕉叶锦却不肯脱下，蕉叶锦价比千金，这时候不觉得有铜臭气了？”

方明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整个人微微打着哆嗦，怒视着方清泽，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上次我跟你说了，爹年纪大了，只管颐养天年，家中万事我自会负责。妹妹和离之事是我支持的，你又为何阴阳怪气？但凡你有一点做爹的样子，今日我绝不会把这两件事拿出来说！”

方清泽方清泽冷冷说着，他己经忍了太久，自小接受的礼教规训己经压制不住他胸中怒火，他恨不能像哪吒剔骨还父，与眼前这个男人割裂清楚。

可踢了骨，肉又往哪里去？

方清泽不禁心头一阵悲哀，世间唯有亲缘割舍不清，倘若摊上一个糊涂的爹，做子女的，要怎么在以孝治天下的礼教下痛快的活着。

倘若他的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他倒还能以大义为先，可他的爹并不是十恶不赦，只是虚伪自私，只是暴躁易怒，只是不慈不爱……

这所有种种，外人看不到，只有他最亲近的人能感受到，外人能看到的不过是方明礼外形儒雅，醉心修书，性情孤高……

室内只有赵氏的低啜，方清泽看了看方明礼渐渐低下去的头颅，声音悲凉：“我不怨你不慈不爱，是我们兄妹的命，我们有这样的父亲。可我也不想再忍耐，我己经成亲，也许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孩子，我想我的孩子有一个舒适的家，不仅是华服美食，更多是感情和睦。”

“所以……”

方清泽顿了一下，郑重说道：“父亲，倘若您再不控制自己的脾气，再管不住自己的言语，我想和你分府別居。”

方明礼气得哆哆嗦嗦嚷道：“好好好，不要你赶我，我自己走。”

说着他飞快地起身开门，冲了出去，方清泽见状跟了过去。

赵氏今晚受到严重打击，并没管方明礼到底要做什么，只默默地流着眼泪。

半晌过后，待赵氏冷静一些了，方清宜扶着母亲回了卧室，赵氏眼睛有些红肿，她坐在榻上怔忡了一阵子，突然拉着方清宜的手。

“清宜，是娘错了，往后再也不逼着你再嫁了。你与叶既明之间的感受，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倘若你想要和离，肯定是因为你觉得不开心。”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