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雪莲跟着娘回到村里。
母女俩都心思重重。
余家不是一般的人家,想好端端的毁亲怕是不容易。
这边陈家也不一定愿意回头,毕竟当初她的态度很是不好。
再者相公十月十日乡试,九月底就得动身去府城,不过堪堪两个月了,怎么能让相公分心?如此如果不能中举,她们母女就是罪魁祸首,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
如果没这些事,相公就是落榜,大不了三年后再考,不会怪罪到她头上,她还是很有些怕相公发怒的样子。
“雪莲,余家小子就要去府城院试,这次说不定一次就能中秀才,到时候余家一门双秀才。
余秀才今年跟你爹一起乡试,万一两人都能中,也算是门当户对,怎么也不比陈家差,我上次看陈家小子脸色不好,说不定日后还是短命的鬼。”
“娘,你好端端的咒人家干什么?那个余逸飞有哪一点比得上陈知礼?
我不管,你得帮我摆平这件事,我不要嫁到余家,就算是余秀才中举又怎样?陈知礼日后高中进士都不在话下。
脸色不好只是当初病的太重,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一个秀才娘子这点都不懂?”
钱氏有些恼火,这丫头也只会在她跟前发脾气,换她到她爹跟前试试?
说到底还是自己惯坏了她。
雪莲是自己第一个孩子,隔了三年才有了后面的两个儿子,所以尽可能地给她疼爱。
如果陈家小子期间没有得病,相公又看好他的前程,定给陈家也就定了。
现在阴差阳错,这边跟余家有了亲事,那边也有冲喜的小媳妇,再回到从前,谈何容易?
钱氏站住脚,还是得先稳住女儿。
“就到家了,一会你爹要是看见你这样,一问缘由,最起码会禁你的足。
雪莲,耐心等上三个月,十月底什么结果都出来了,首先看看余家父子有没有中秀才、举人,再看看你爹有没有高中。
如果你爹高中了,说不定三年后还能中进士,你想想,一个举人甚至进士的女儿,就算是嫁给县太爷的公子那也是行的。
再如果余家父子都中了,前程自不必说,不说余逸飞并不丑,就算是丑点,男子俊又有什么用?能当吃还是当喝?
成亲前风花雪月,成亲后柴米油盐,余家不比陈家好?余家有秀才公公,有学堂,有铺子,陈家有什么?”
汪雪莲沉默了。
娘亲说的在理。
如果这次余逸飞中了秀才,他爹中了举,前程自然花团锦簇,就是在县城,那也能扬起头走路。
陈家一年收入有限,绝对不超过二三十两,之前知礼哥哥还得发狠抄书换来笔墨纸砚。
这都比不上一个开杂货铺的。
但她真的喜欢他,喜欢看他那俊美挺拔的样子。
“娘,我就再等三个月。”说完她快步进了院子。
钱氏抿嘴浅笑,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一心一意想成为人上人,想去府城甚至京城过好日子。
陈家小子现在只是一个童生,家又是乡下的,容貌在事实面前算个什么?
什么也不算。
三日后。
陈家夏收结束了。
当日晚餐,盼儿做了好几个大菜,排骨焖豆角、仔鸡炖蘑菇、红烧茄子、豆腐炖鱼块。
陈富才喝下一口酒。
“盼丫头做的饭菜实在美味,可惜就要去县城了。”
郝氏笑道:“这个相公没说错,这样的菜我们做出来味道就是差了许多,不服也不行,回头对着自己做的怕是吃不下去了。”
盼儿又端上一盆骨头汤,“婶要是喜欢我做的饭菜,要不我暂时就不去县城了,八月底九月初,正是小山菊旺盛的时候,我想多摘点刨制些菊花茶,一年西季喝着都行,对眼睛很有好处。”
吴氏一听对眼睛有好处自然是愿意的,至于盼丫头何时会这些那不重要。
“这样也行,就我一个人先去,你跟春燕暂时在家,还能做做家务,只是你们的针法还有许多得教,不然有些东西就绣不了。”
陈富强没意见。
两个丫头在家,他就不必日日去老二家吃饭,衣服有人洗, 家务也有人做。
陈知礼喝完最后一口汤,慢悠悠道:“还是一道去吧,娘能教她们绣活,我也能抽空教她们写字,咱们家三个读书人,姑娘家不能不知书识理。”
他的话一落,几个大人都点点头,的确是这个理,现在稍微有些书香门第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