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渐渐地结束了。
这个皇后的头衔,想来也是个虚无。那么所谓的册封大典,所谓的荣耀恩宠,又算得上什么呢?
她心底一沉,突地便想到了自己。这样悲欢离合的一生,要这些虚无的头衔做什么?譬如永隆公主,譬如太子妃,譬如皇后。仿似无尽的荣宠鲜亮,可是自己的欢乐却一点点不再有了。
她握了握德懿太妃的手:“父皇在时,母妃深受敬重,母妃是福泽绵长之人。”
德懿太妃面色一苦,泪水几乎夺目而出:“我这一生,最悲伤在孩子……”她突地意识到自己失言,一时间也不知怎样去挽救,眼神抱歉地看了看谌凌烟,最终叹了一口气。
谌凌烟勉强笑笑,表示不在意,却也一时想不出安慰的话来,只默默坐在床前。
良久,“母妃可有什么需要的,儿臣回头命人送了来。”她岔开话题。
德懿太妃摇摇头,“皇后有心,没有什么需要的。”她的眼睛突然凝神地看向窗外,像是神思一般,“汀州的墨兰现在该开了,我记得那花,好看的紧……”
德懿太妃是汀州人,她想她是想念家乡了。她随她朝窗外看去,恍恍惚惚,仿佛也能看见广陵漫天的琼花……
她也想念自己的家乡了,人在孤独寂寞时,总是容易想念家乡,想念自己的亲人。
她从北六宫出来,已经是傍晚的时分。天空昏沉沉地暗了下来,一如她低落的心情。如果就这样一点点走下去,或许有一天,她也会住到这北六宫来,然后终了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