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可不止是弄出了蒸汽船,他派人去找橡胶树,橡胶树没找到,带出的橡胶却足够用了,这些橡胶将会成为他另一张底牌。
他只是害怕。军工过重,不是好事。尤其是当思想进步跟不上武器的进化,再加上信息交流不发达,一旦这些超越时代的武器面世,他简直不敢想会掀起多少不该存在的狂风暴雨。他一直不主张开发铁矿,压着冶铁铸造业进步,乃至以大齐一半的铁矿建造了化肥厂,正是有此忧虑。大齐的士农工商各个行业的发展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火器就是打破平衡的陨石,无论祁元祚怎么推演都不敢面对没有数字化通讯的火器横行的时代。所以八年前祁元祚打定主意,即便付出更多的代价,也不能动用火器。 非灭国不出,不是虚言。纯拼刺刀和谋略,注定要用更多的尸骨铺就胜利,为了减少伤亡,才有了潜伏计划。草原辽阔,没有人指路会被匈奴当狗遛,若林定尧成功了,祁元祚能用最小的代价知道匈奴主力所在,达成一举歼灭的目的。自我怀疑的宿主令88很陌生。只是不等它出言安慰,祁元祚已经走出了自已的围城。“象棋中兵、马、车、炮、相的牺牲是为了帅稳中宫而不动。”“只要棋局胜利,孤将永远正确。”祁元祚遥望着北方,立作王鼎,那一瞬间的人情味,反而更显得他无情。88有过两位宿主,却第一次体会到毛骨悚然之感。这一刻,它在宿主身上知道了何为帝王。也是这一刻,祁元祚的帝王道彻底圆融。天生的政治机器。这样的宿主,让88有些恐惧。更可怕的是,这个世界无人能阻止祁元祚向前的脚步。朋友是不会忤逆他的臣属。兄弟是唯他是从的手中刀。亲人是视他如命的最强后盾。有人以命为他铸名,有人舍身黑暗为他的理想奋斗终身,千万双手拥捧着他,千万双眼凝视着他,千万对膝盖跪拜着他,他是永不会倒的旗帜,他是没有弱点永远正确的储君。88惊觉,他的宿主,只能永远正确。大齐这辆飞驰的马车,只有祁元祚能驾驶自如,他一旦倒下,别的不说,朝堂上被他压的死死的文臣,即刻反扑。无数名士大家如雨后春笋,挤占武将话语权,尝到被压制苦头的他们再不会给帝王任何制衡文臣的机会。齐帝痛失爱子,是否有维持朝堂的心力还得两说。龟缩的老三、老四、老五、老六甚至老大势必打生打死。江南铺好的制衡局面,立刻毁于一旦,政局暴乱!隔着时空88仿佛看到了那位嬴姓始皇。有多少人拥戴着他,就有多少人想拉下他。若祁元祚倒了,大齐是否会成为下一个大秦?没人能给88答案。在这个时空,大齐的情况无史可依。一旦祁元祚倒下,多米诺骨牌效应,被压制的魑魅魍魉,将粉墨登场……*宝珠公主端着一盅梨汤面见齐帝,梅岁安正和齐帝红袖添香,她一来便点名要听梅岁安的琴。“太子殿下说梅协律的安平调乃世间一绝,本宫听了,深以为然,怎么也听不够,皇兄同赏否?”梅岁安连弹好几日,看到宝珠公主就手指疼,当即苦笑不已,期望齐帝能帮他拒绝了。若只是宝珠公主自已的想法,齐帝定不会听,可带上太子便不同了。“是吗?既如此,同赏吧。”梅岁安无法,只能操琴起调。她无事不登三宝殿,齐帝想她是为了狼厉而来。兄妹两人没有多少话说,宝珠公主慢悠悠的盛了一碗雪梨汤,放在齐帝面前“听说皇兄喜欢这一口,便熬了送于皇兄尝尝。”齐帝真不好这一口,不想喝。宝珠公主歪头看他:“皇兄每日喝梅协律熬的梨汤,今日皇妹为兄熬了,皇兄不尝尝吗?”齐帝:“……”他捏着鼻子饮了两口,夸道:“宝珠好手艺。”沉默无话。两人安静的听了会儿琴,宝珠公主没提和亲之事,听完了,便将梅岁安借走了。说她没听够,让梅岁安入她宫里接着弹。齐帝想拒绝,宝珠公主却道“皇兄近几日神疲,是与梅协律有关?”齐帝夜夜召梅岁安留宿,宝珠公主的意思是暗指他不知节制。齐帝很冤枉,但他又不能说他除了第一天其他几天什么也没干两人盖着被子纯聊天,捏着鼻子认了。赶紧打发她走。宝珠公主得到自已想要的,痛快的带人回宫。这琴一弹便至晚上宴会入席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