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几分湿润。本文搜:晋江文学城 jinjiangwxc.com 免费阅读
藤堂夕夏窝在靠垫中研究了一上午的日本医疗法,脑子困顿,摘下耳机回头一看,发现两人手中的“小房子”已初见雏形。她饶有兴致地走过去,跪坐在矮桌旁打量。
忍足刚从裕介手中接过木块,正拿着小凿子沿着预先标记好的位置雕刻门窗的细节。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小物,神色沉静,像是深山清晨的一面湖泊。藤堂夕夏看着他清峻的眉眼,不知不觉看入了迷。
倏然,忍足停下手里的动作,一个抬眸,与她的视线相撞。那汪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藤堂夕夏下意识地闪避,片刻后又回望过去,与他对视。他的眼神深邃,带着某种难以揣度的引力。那抹幽暗的眸光,轻而易举地唤醒了一些尚未冷却的记忆。
心跳悄然起速。她丝毫不怀疑,如果情况允许,下一秒他就会过来吻她。
“侑士哥哥,你怎么不雕了?”
河野裕介稚嫩的声音响起。藤堂夕夏骤然回神,低头清了清干灼的嗓子。
“裕介,下面的交给你了。小心手。”
忍足淡淡一笑,将木块递回。
“哇,侑士哥哥你动作好快啊!”
河野裕介惊喜地感叹,接过木块,在忍足的指导下开始雕刻屋顶。
藤堂夕夏支着下巴,问道:“所以,怎么突然想到要雕房子了?”
河野裕介:“侑士哥哥给我看了他的作品,雕得可好看了!我求了好半天,他才肯教我。前几天都在雕小猫小狗,今天才终于轮到房子......”
“作品?”
藤堂夕夏扫了忍足一眼,他的表情没有波动。河野裕介却坐不住了,手舞足蹈地夸耀一通,最后闹着非要让忍足拿出照片,好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照片里是一座上了色的微缩武士宅邸——黑围墙,青石步道,参差的院景,黑顶白墙的主屋。比例精确,细节繁复,做工极为精致。
藤堂夕夏依稀记得中学时,老师总夸忍足心灵手巧,但她从未亲眼见识过。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老师所言非虚。只是,这屋子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
“这不是......?”
忍足的目光往她身上一落,笑说:“其实,这是夕夏姐姐的家。”
果然......
他是什么时候......?
河野裕介大吃一惊,道:“夕夏,你家原来这么好看吗?”
忍足煞有介事地接话:“是啊,裕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夕夏姐姐,其实是个公主。”
忍足的声线极富磁性,尾音拉长,带出的气音如同一阵水雾拂来,令人心脏微颤。他一边说着,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抚上藤堂夕夏的后颈,轻轻一捏。他指尖的触感微凉,却似是一星火点,顺着她的颈侧烧至耳根。
河野裕介的眼里亮起崇拜的光芒。藤堂夕夏面无表情地拨开忍足的手,在心里暗骂:大灰狼,连小孩也骗!
几经修整,“小房子”接近完工,只需涂上漆,便算大功告成。但河野裕介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抓起作品,一阵风似的跑回了家。
他走后,藤堂夕夏开口道:“那照片,忍足君是特意给他看的吧?”
故意勾起人家的兴趣,还非得让人求着才肯教,简直狡猾得要命。
忍足跪起身,一边收拢矮桌上铺的旧报纸,一边笑着说:“给他找点事情做,他就不会来吵你学习了。”
嗯......忍足来了之后,河野裕介好像确实乖了不少,把鸡赶得满天飞这种大动静是再也没出现过。
藤堂夕夏悄悄望向窗外,小声嘀咕:“看不出来,忍足君哄小孩还挺有一套的。”
忍足笑道:“裕介其实是个好孩子,在家也会帮爷爷奶奶干活。村里没有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孩,你看他到处调皮捣蛋,实际上,他这么做,就像是在说——‘快看看我吧,快和我一起玩吧’。”他顿了顿,轻叹一口气,“听说他家里明年才能送他去上学。等你走了,他的玩伴又少了一个。教他门手艺,至少有个自娱自乐的方法,日子会好过很多。”
藤堂夕夏心中一动,回过头看他。忍足面色淡然,年少时眼中的那抹忧郁已然不见踪影。然而,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他曾说过的童年经历。
转学六次。
那时的他,也和裕介一样,缺少玩伴吗?他会在角落里思考,如何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吗?他是以怎样的心情,一次又一次和同伴告别的呢?
那时的他,是在这一次次的离别中,学会了如何封闭自己的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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