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睥睨万物般开口,“你倒是猜的一点不错,衙门就是我家开的,我乃京兆府尹李大人家的女儿,李灿华。”
梁婉卿愣住了,碰到熟人了。
李辰风与爹爹是旧交,当年崔氏状告爹爹忤逆的时候,他判决公正,帮了自己不少的忙,上次还让牧川将欺负王令先的几个人送过去,从重处罚了。
与她也是有人情往来的。
这倒是难办了,李灿华见她不说话,以为吓到她了,立马得意起来,“知道怕了吧,听这个庸医喊你师父?秋水堂自称师承神医谷,我看是假的吧?你年纪轻轻怎会是神医谷的人?”
梁婉卿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的确不是神医谷的人,不过他的确是我徒弟。”
说完,她无奈的抬头看向牧川,“你去一趟京兆府尹,将李大人请过来吧,这边的事情不好处理。”
李灿华杏眼怒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爹也是你能请过来的吗?真是找死!”
梁婉卿没有理会,看着牧川,“快去快回,她不敢拿我怎么样,我一会儿还有事,让李大人快些来将她领走。”
这下子轮到李灿华发愣了。
反应过来,气的小脸通红,扬起巴掌就准备落下来,还好梁婉卿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一抬手就拦了下来。
顺势就开始把脉,“什么时候小产的?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这一举动彻底让李灿华看不懂了,支支吾吾的说,“六日前……”
“不对,你个庸医,别碰我~”
说着,立马想将手收回,还好梁婉卿早有预兆,反手一枚银针扎下去,瞬间她半边身子就不能动了。
“肝火过旺,内里亏空,今日身子恶露刚流干净就来找茬了吧,别动,我给你看看,身子是否留下暗疾。”
可能是想到曾经的阿姐也小产过,所以梁婉卿其实能理解她的愤怒。
有些人啊,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但是为了心安,总是会迁怒别人,失去孩子很痛苦,但是什么都做不了更让人难受。
“你到底是谁?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女人拉走!”
三西个小厮立马跑了过来,准备动手,梁婉卿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他们全部呆若木鸡。
“我姓梁,家住馨园。”
如今馨园在京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住在那里的可是崇明侯一家子,家中唯有一位小姐,就是梁婉卿。
没有人敢冒充这个身份。
李灿华也不挣扎了,怯生生的低下头,“所以,你是梁婉卿?”
“嗯,你现在有些紧张,气血有些倒流,放轻松点,我不准备把你怎么样。”
如何能放松,梁婉卿是谁?崇明侯府的嫡女,彦王府世子妃的妹妹,随便哪一个身份拿出来就能将她踩入泥中。
听说好几年前,胡中丞的女儿胡宣柔就是因为得罪了她,首接被送去了庄子上自生自灭,就连胡中丞也被连累,外放到了别处。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胆战心惊的询问道,“为何我不曾听青茵妹妹说过,这家秋水堂的大夫是您的徒弟?”
原来是杜青茵的好友,梁婉卿小脸顿时就冷了下来,收回把脉的手,“我的事情,表姐也并非都知道。”
“不过听你的语气,似乎与她十分交好?”
李灿华是个没脑子的,哪里听得出话外之音,立马点头,“是啊,青茵妹妹温柔,人也很好,像是一朵解语花。”
梁婉卿皮笑肉不笑的说,“那看来,你骑马也是跟她一起的?”
“对啊,她说不会骑马,我便……”
说到一半,才觉察到了不对劲,“不是,我……”
因为杜青茵上辈子便喜欢骑马踏青,总是与陈楚风去草场骑马,嬉戏打闹,原先在岷州的时候,条件不允许,来了京城便什么都想尝试一下。
李灿华看起来跋扈,却是个完全没脑子的。
“你也别撒谎了,脉象都能看出来,是外力导致的滑胎,今日你过来找茬,看在你身子元气大伤的情况,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以后少……”
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准备让她少跟杜青茵打交道,说了,恐怕又要惹出是非,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身子好,好好调理,日后还是会有孩子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
李辰风认识牧川,听说自家女儿在秋水堂得罪了梁小姐,也顾不得问是哪个女儿,匆忙骑上马就飞奔而来。
梁婉卿何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