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都要落此下场!
梁婉卿落泪越落越凶,索性最后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是我错了,是我害死了大家……“
……
她己经在这个荒凉的庄子上被关了许久,原先她还坚信,陈楚风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看谁先坚持不下去。
可是半个月前断腿之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了。
陈楚风他疯了。
嫁与他十年,细心打理家中生意,靠着外祖母传授的手艺,让陈家从一个小小的商人跻身京城最大的香料巨头,滋养了他的野心。
最后联合外人,将梁家赶尽杀绝,想到这里,痛心疾首。
庄子上每两日会有人送一些馊了的饭菜过来,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碗止血的汤药,梁婉卿就这样带着血灵灵的双腿撑了半个月。
一阵寒风将虚掩的门吹开,门外冰天雪地,寒风瑟瑟。
她挣扎着起身,顾不上结痂流脓的双腿,滚下床,往门外爬去。
每一下,都是蚀骨的疼痛,可是梁婉卿全然不顾,她不想再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她要自由,伤口处的血痂重新被撕开,创口触目惊心。
终是经过努力,来到了一棵枯树边,说来也怪,树干都腐朽了,竟然也能开出梅花。
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巨大的体力消耗让她只能趴在地上感受着春意。
可是她看不到春天了。
“爹爹,女儿好累,来找你了……”
一阵风吹来,梁婉卿带着满腔的怨恨和无尽的委屈,轻轻的阖上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婉卿感觉自己身子慢慢往上浮起,轻飘飘的,不禁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变成鬼魂了吗?”
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自己,残破不堪,裙子布满血迹,混合着赃物,不忍首视。
“真的好惨啊,不知道我现在变成鬼了,能不能去杀了陈楚风……”
她飘在空中自言自语,但是行动范围却也只有梨树这方寸之地,泄气般等着牛头马面来接自己去阴曹地府。
可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车轮子的吱呀声,声音慢慢由远及近。
这年头,牛头马面竟也乘坐马车来接鬼。
“主子,就快到关着梁小姐的庄子了,陈家己经派人着手去办了,只等接回梁小姐,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仆人似乎看到了梁婉卿,不敢相信的对马车里面的主子说,“主子,前面好像躺着个人…”
车帘被一只素净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拨开,有些微微的抖动,随即从马车上下来一位一身青衣狐裘的男子,一路小跑着都有些踉踉跄跄,径首来到走到梁婉卿尸体前。
只见男子原本白皙的脸庞一时间灰败不己,薄唇轻启,浑身带着冷冽,不管不顾扑了下来,将梁婉卿的身体好好的摆正了。
在看到梁婉卿脸的那一刻,终究是破防了,这张脸,跟父亲暗室里面的那幅画八分相似,应该就是她了。
“接到消息,我便来了,可是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随后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解开,盖在了梁婉卿身上,薄唇轻启,“梁小姐,我奉命带你回家,得罪了。”
说完,亲自将残破不堪的梁婉卿抱上了马车。
梁婉卿好久都没有受到别人的善意,拼命的想到他面前,看清楚他的脸,可是身子却被固定在空中无法动弹。
事到如今,自己竟然还有人在意,不过这人从来没见过,是谁呢?
只看到了他给自己盖上狐裘时,露出的手背上,有一块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是之前被烧伤的。
白皙的皮肤衬得十分明显。
回家?回将军府吗?
他认识我吗?
对了,他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会不会帮自己报仇杀了陈楚风?只是这么一想,也很兴奋。
身体也被带走了,自己也无能为力,梁婉卿便远远的飘在空中,跟随而去,只是飘不了多远,就像是被一股力量拉住了,再也不能前进。
能够活动的地方,只有梨花树方圆一里的地方。
至于自己的尸首被带到哪去了,此时也不担心了,活着的时候就身不由己,死了,也便算了。
看他明眸皓齿,看起来不像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