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
门外传来了慌张的脚步声,春水一把推开了房门,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苏宸明的眼前,春水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还带着被殴打过后的淤青,他匆匆的解开了苏宸明被束缚的手脚,双手捧着苏宸明的脸,哀伤的望着苏宸明额前的伤,抿着唇低声悲泣。
苏宸明望着春水脸上的淤青:“挨打了?”
春水不语,只挤出了一个安慰似的笑,将他抱起,搀着他离开了。
下午,春水如常给花月意送来了饭菜。
花月意坐在门槛上,抬头望着春水:“你们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春水淡淡的回:“到了下月大暑,就整三年了。”
春水的脸上毫无身陷囹圄该有的困顿,反而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意,花月意不解的望着春水:“你笑什么?”
春水恍然回过神来,垂着脸,轻声的回:“没什么。”
他转身想走,花月意道:“你不想出去么?咱们总要想想办法,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吧?”
春水摇摇头,背对着花月意:“这三年,是我人生里最快活的三年,为何要出去?”
“快活?被关在这鬼地方不得自由,任人宰割,哪里快活了?”
春水却笑了:“这里没有世人庸俗的目光和唾弃,没有争权夺利的腥风血雨,有的只是与他朝夕相伴,这样的日子,哪怕朝生暮死,春水也觉得快活。”
春水站在阳光下,从容而无畏的转身离去。
春水所期许的这种生活,又何尝不是花月意所期盼的。
花月意虚弱的倚在门框上,闭了闭眼,眼前浮现出了安县宁静的家。她曾经以为她和他会在安县岁月静好的度过一辈子的,她慢慢地睁开泛红的双目,垂眸看了看摆在她身畔的饭菜,端起一碗米饭,用手抓着往嘴里塞,又艰涩的咽了下去,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她的眼眶滚下,一滴一滴的滚到了饭碗里,花月意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要活着,要活着。自己只是小小的失踪,江镜庭就已经急的眼疾发作,若是死了,那个傻子一定会认为是他的过错,她不想让他像沈易山那样失去了挚爱之后像个游魂一样潦倒的活着,所以,她不能死,绝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