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抄书三人艳羡的目光下,陆清河缓缓打开考篮,一股淡淡的墨香瞬间钻入鼻腔。
但见考篮里摆放着一套精美的笔墨纸砚。
“啧啧啧,雕刻精致,毫毛粗细均匀,这可是四方阁极品的狼毫笔?”
“这……墨条黝黑发亮,纹理细腻,是状元坊的极品松烟墨。”
“还有这砚台石质细腻,祥云如升应是极品的澄泥砚。”
见到考篮里的文房四宝,抄书三人忍不住惊诧出声,这可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哎,连这草纸竟都是洁白如雪的宣纸,实在……暴殄天物啊!”
用惯了粗糙的竹纸,便是陆清河也有些如此觉得。
“什么叫暴殄天物?你们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小桃不满的开了口。
抄书三人发觉用词不当连连告罪,拉着陆殊进了藏书楼,研究他的竹制考篮去了。
“这……些太贵重了!”陆清河又将考篮递了回去。
倒不是他觉得这些东西贵重,而是汤婉婉的心意……太贵重了。
“哎呀,没用多少银钱的。”汤婉婉本不是扭捏性子,尽管穿的很淑女,但两句话便暴露了本性。
“府试是大事,可不能在这些物件上将就。况且,你们也算出自汤府,本小姐是怕你们给汤府丢人。”
听到自家小姐如此说辞,小桃一阵无言。
陆清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再次拱手致谢:“小姐的恩情,陆某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小桃在一旁叉着腰,微仰着头,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你自然要铭记于心,今年府里参加考试的不止你一个,但收到这个礼物的你可是独一份。”
说完,小桃又看向藏书楼内的陆殊,微红着脸赶紧补充道:“当然,他……他手里那份是店家看小姐买的多给顺带赠送的……”
听着小桃的说辞,陆清河与汤婉婉不由轻笑出声。
真的亦或假的,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烟雨蒙蒙,藏书楼在春雨灌溉下越发的挺拔。
而并肩站在屋檐下的少年与少女逐渐朦胧,只剩下银铃般的娇笑,回荡在这静寂的楼阁。
……
“什么?婉婉亲自给抄书那两人买了府试所需的文房四宝?”
旁晚时分,正在府衙内院听美人抚琴的杜衡听到了这条扰他雅兴的消息。
“没错,是汤府后院的小厮亲眼看到的。”杜生如实回答,不时抬眼打量自家公子的脸色。
“呵呵,还真是小瞧他们了。”杜衡瞳孔一缩,眸中的狠厉毫不掩饰:“他们不是要府试吗?那本公子便让他们榜上无名,就不信婉婉还能对两个府试都过不去的废物另眼相看。”
望着自家少爷阴狠的神色,杜生下意识吞咽一口唾液,作为家生子的他没有选择,生死都在主家一念之间。
但有些话,他觉得还是应该说出来:“公子,府试是大事,老爷可是说过您在外面怎么胡闹都行,但不允许咱们干扰衙门的事……”
说到这里,杜生便看到自家少爷正用杀猪的目光盯着自己,于是连忙补充。
“小的还听说他们那结拜兄弟似乎颇受汤指挥使喜爱。会不会是汤指挥使让婉婉小姐送去两个考篮?毕竟……同时送两个人不恰恰说明婉婉小姐对他们没有想法吗?即便有说不得也是看他们太过穷酸,可怜他们!”
说到最后,杜生都开始佩服自己这自圆其说的能力。
杜衡摩挲着下巴没有说话,但神色明显已经缓和许多。
他父亲虽为一府父母官,掌握府试的选拔名次,但科举大小考试向来采用糊名制,想剔除两个人并非不可以,只是人情走动未必不会留下把柄。
未来某天被翻出来,那都可能成为政敌手中的杀人刀。
而且学道那边也会派人监督批卷,为了两只小虾米的确有些划不来。
“公子,比起这件事。小的回来时听说,那个沈浪似乎最近要有大动作。”
杜生的话如一颗雷般在杜衡耳畔炸响。
“什么大动作?”
听到沈浪的名字,杜衡豁然清醒!
两个小虾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为他的阻碍,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收拾。
但沈家这个绝对别有所图,无论出于个人还是上头的利益,都不可能让他染指汤婉婉。
“透露消息那人说,沈浪好像打算等府试结束后为通过府试的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