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什么？“

猩红瞳孔剧烈震颤。

倒映着光幕里盘旋的金色云团。

“我还以为无泪仙翁伸出藤蔓是想将整个捕妖队吸干来化为他的力量，来抵住天元鼎呢！“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

玄黑长袍扫过滩涂上的腐骨。

带起一串细碎的脆响。

这个以「人祖传蛊」闻名的魔头。

此刻竟像被抽走脊梁般微微佝偻。

额前碎发下露出的阴鸷面容满是不可置信。

方源反复摩挲着腰间的「春秋蝉」蛊壶。

壶身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掌心的冷汗。

他太清楚以血养蛊的滋味。

也正是因此。

无量仙翁的举动才让他如此震撼。

“看来无量仙翁没我想象中的那么邪恶呀...“

方源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沙哑得带着铁锈味。

他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这个习惯动作却暴露了内心的慌乱。

往日翻手为云的从容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近乎茫然的怔忡。

突然。

一道清冽的嗤笑刺破凝滞的空气。

白凝冰踏着冰晶缓步走来。

玄冰凝成的裙摆扫过之处。

滩涂瞬间冻结成镜面。

她指尖轻点着悬浮的「冰晶蛊」。

银蓝色瞳孔流转着冷冽的嘲讽。

“跟你比起来，这什么无量仙翁简直是大善人呀。“

话音未落。

一串冰晶蝴蝶从她袖中翩跹而出。

却在接近方源时被无形气劲震碎成齑粉。

方源缓缓转头。

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

空气里似乎炸开无形的火花。

白凝冰故意拖长尾音。

字字如冰锥。

“你为了炼制「春秋蝉」，在南疆屠了整整三个苗寨——那些襁褓里的婴儿，可连哭喊声都没发出来呢。“

她优雅地抚过鬓边的冰花发饰。

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比蛊毒更狠。

“无量仙翁就算把捕妖队炼成人蛊，怕也及不上你万分之一的狠辣。“

方源突然仰头大笑。

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

他伸手扯松衣领。

露出锁骨处狰狞的蛊虫咬痕。

“白凝冰，你当我在惋惜？“

他猛地欺身上前。

呼吸间带着腐殖的腥气喷在对方脸上。

“我只是可惜——“

指尖擦过白凝冰泛着冷意的脸颊。

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暗红血线。

“这么绝妙的手段，竟然不是出自本座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