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沈的电话,必须诚实地跟自己说,我心里是喜悦的。
我的内心己经逐渐地接受了老沈?
我把电话给老沈回拨过去。
老沈说:“你下班了吗?我去接你。”
我笑:“都八点了,你接谁去呀?”
老沈说:“你回家了?那咱俩看电影去?”
我说:“都啥点儿了?看完电影半夜了。”
老沈说:“那撸串去?”
我说:“我刚吃完,再吃就吃到肚皮外。”
老沈不说话了,电话里只剩下喘气声。
回味了一下,我刚才说话有点冲,是生小妙的气呢。
老沈忽然问:“生气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没有。”
老沈说:“离晚上休息还早着呢,出来溜达溜达,吃个地瓜,喝个馄饨,要不吃糖炒栗子,我刚才开车,看见有家糖炒栗子在门口炒呢,去不去?”
我从家里出来,有车灯照我。
我似乎习惯了老沈的陪伴。
有人照顾,有人等待,这感觉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很熨帖。
可是,我心里又有个声音似乎在悄悄地提醒我,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来……
这就是悲观主义的女人。
我坐着老沈的车子去买糖炒栗子,那是二环上的一个炒货店。
炒货店的门口支着一口大锅在炒糖炒栗子,老沈下车买了一包栗子,上车递给我。
糖炒栗子热乎乎的,有点烫手,甜丝丝的香味也蛮好闻的。
老沈的手上没有戴着手套,我给他的手套呢?
车子再次开动起来,我问老沈:“手套呢?”
老沈说:“兜里呢。”
我说:“咋不戴呢?”
老沈笑了,半晌才说:“开车戴?那是棉手套。”
我这个虎,忘记皮手套是在外面戴的手套,不是开车戴的那种手套。
车子在夜色里缓缓地开动,一时间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
老沈稳重,成熟,幽默,乐观,跟他在一起挺轻松的。
老沈在车上吹起了口哨,那声音苍凉又有些悲壮。
我听了一会儿,想起来了,这是那首特别有名的“最后的莫西干人”,那是长笛吹奏的。
老沈吹口哨,自有一种韵味。
我忽然想看电影了。
我说:“沈哥,咱们用手机看电影吧。”
老沈没有疑义:“想看啥电影?”
我说:“就你刚才吹的口哨,最后的莫西干人,听说电影挺好,我一首没看呢。”
老沈打开车子前面的某个地方,拿出一个小包,丢到我怀里。
我拉开小包的拉链,里面竟然露出一个平板。老沈的武器挺多呀。
这部电影还真搜到了,老沈把车子也开到了东郊铁轨旁边,就停在一堆雪的前面,电影开始播放。
我一边吃着糖炒栗子,一边看电影,心里还想呢,英文版的,中文字幕。
老沈能看下去这样的外国大片吗?不会睡着吧?
结果,吃着吃着,我竟然困意上来,稀里糊涂的忽悠一下睡着。
是白天在许家做保姆太累了,还是糖炒栗子里被下了药?
等我醒来时,电影快演完了,老沈正瞪着两个眼珠子在看电影呢。
睡着的那个人怎么会是我呢?这也太丢人!
纸袋里的栗子壳掉落在坐垫上,我要收拾,老沈说:“你不用收拾,我晚上拿回去洗。”
我心里动了动,给他添麻烦了。
我说:“沈哥,对不起啊,刚才我睡着了——”
老沈说:“挺好的。”
我狐疑地问:“啥玩意挺好的?”
老沈说:“你睡着了挺好的——”
我有点尴尬。
老沈己经发动了车子,他说:“你睡着的小样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小熊,还打呼了。”
妈呀,还有比这更难为情的吗?
我伸手打了老沈一下,没想到老沈正俯身过来,也不知道他要干啥,我的手正好打在老沈的右侧耳朵上。
他的那只耳朵“刷刷刷”,一连抖动了好几下。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
老沈笑了,轻声地说:“故意的也行。”
这回我彻底不好意思。
老沈忽然说:“咱俩这样是不是挺好?”
我点点头:“嗯。”
老沈的笑容在脸上扩展:“那咱俩就这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