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腊月二十三，跑货郎周德全踩着没膝的积雪回到靠山屯时，怀里揣着一张泛着霉味的年画。本文搜：有书楼 youshulou.com 免费阅读

"老物件，至少民国年间的。"他得意地向媳妇展示，"那收破烂的老头非要塞给我，说挂家里能镇宅。"

画上的新娘穿着暗红色嫁衣，怀里抱着的不是胖娃娃，而是一个泛着青光的**黄铜秤砣**。最古怪的是新娘的眼睛——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那对眼珠子都死死盯着炕上熟睡的周家宝。

周德全的媳妇王翠花半夜起夜时，发现年画上的新娘**挪了位置**。原本垂在身侧的右手，此刻正笔首地指向五岁的家宝，指甲在月光下泛着尸骨般的灰白。更骇人的是，画中新娘的盖头不知何时掀起了一角，露出**半张腐烂的脸**。

"当家的！快看这画！"王翠花的尖叫惊醒了半个村子。

赶来查看的村民发现，年画上的秤砣正在往下**滴黑水**，在地上积成七个铜钱大小的水洼。村里最年长的赵太爷只看了一眼就踉跄后退："快烧了！这是'**鬼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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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灶当晚，周家宝突发高烧。孩子蜷缩在炕角，用指甲在墙上抠出一道道血痕："新娘子说我刚好七斤重……她说要带我去吃席……"

跳大神的孙婆子掀开被子时，倒吸一口凉气——七个锈迹斑斑的秤砣压在被角，每个底部都刻着"周"字。最老的那个秤砣里塞着团黑乎乎的东西，挑出来一看，竟是**半截风干的婴儿手指**。

"这是'**阴司当票**'啊！"孙婆子的黄符刚碰到秤砣就自燃起来，灰烬在空中组成血字：

**"光绪二十三年典当周永昌嫡长子魂魄一具，当期百年，利滚利今该偿七命"**

周德全翻出祖传的账本才明白，他太爷爷周永昌开的"隆昌当铺"专在秤砣里灌水银，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最惨的是光绪二十三年冬，有个新娘子当嫁衣救婆婆，反被污蔑偷秤砣，最后抱着假秤砣跳了井。

"那井……"赵太爷的烟袋锅子突然炸裂，"不就是现在供销社的地基吗？"

拆迁队挖开供销社地基那日，全镇人都听见了井底传来的**敲击声**。

七个锈蚀的秤砣被铁锹铲出来时，每个里面都裹着截指骨。工头老李好奇地掂了掂最沉的那个，突然怪叫着甩手——秤砣孔洞里**钻出几缕黑发**，发梢还系着褪色的红头绳。

当夜，参与挖井的七个工人同时梦见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她左手抱着秤砣，右手提着盏白灯笼，灯笼纸上用血写着各人的生辰八字。第二天，工人们集体发了癔症，在工地排成一列**学新娘跳井的动作**。

周德全跪在废墟前烧纸时，忽觉后颈一凉。转头看见年画上的新娘正隔着火堆对他笑，腐烂的嘴唇一张一合：

"周掌柜……**该结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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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幅年画被锁在县文物局的保险柜里，可每年小年夜，值班人员都能听见柜子里传出"咚咚"的敲击声。

去年新来的大学生不信邪，偷偷打开柜子查看。监控显示他对着年画拍了张照，然后突然开始**用指甲抠自己的眼珠**，边抠边笑："新娘子说……我的眼珠子刚好七钱重……"

警方在勘查现场时发现，年轻人的手机相册里多了张诡异照片——原本空白的年画角落，多了个穿连帽衫的模糊人影，脚上的**AJ球鞋**正是死者当天穿的款式。

而文物局的藏品登记表上，"民国婚俗年画"的备注栏里，不知被谁用红笔添了一行小字：

**"当期未满，典当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