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大带着张桂香上汽车时,没看到宏斌。
只有七爷在车上。此刻,七爷的两眼瞎掉,疼得不断哀嚎。“宏斌呢?哪儿去了?”魏老大捂着伤口问。“他去找喜鹊,想带那丫头一块走!”七爷回答。“这个混蛋!啥时候了,还惦记着那丫头?简直找死!”魏老大就会埋怨宏斌,却看不到自已的弱点。他离开张寡妇同样不行。宏斌真的找喜鹊去了。他把老七送上车,一瘸一拐走向梨花村。靠近喜鹊卧室的窗户,他轻轻拍了两下。“喜鹊,喜鹊!”喜鹊刚刚躺下,还没入睡,马上从棉被里爬起。“谁?”女孩子问。“我是宏斌啊。”男人回答。“你干啥?”“我要回到缅北,想你跟我一块走!甜心,我爱你啊!”喜鹊只回答一个字:“滚!”“喜鹊,你出来,我想跟你说说话!”“说恁娘隔壁!不滚!我就放狗咬你了!”喜鹊气得不轻。这王八蛋咋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上自已还不撒了?他不是被困在古墓里了吗?咋出来的?“喜鹊,我这一走,万水千山,咱俩想再见面就难了。我有个小礼物要送给你,你开一下窗户行不行?”宏斌在苦苦哀求。喜鹊却说:“不稀罕,你赶紧走吧,以后别来了!我讨厌你!”宏斌竟然抽泣一声,把礼物放在窗台上,转身离开。来到村外,上了汽车,油门一加,直奔h市。三个人首先到医院,简单包扎一下伤口。第二天早上就上了高速公路,开向云南边境。天明时分,喜鹊起床了。打开窗户一瞅,发现窗台上有一串手链。样子非常精美,是玉石雕琢而成。根本不像现代货。女孩一下猜出,这手链是宏斌从古墓里带出来的。也就是说,他们找到了那批宝藏。但没有办法带出来。姑娘吓得不轻,马上拿起手链来到疙瘩坡。邢如意正在为赵大栓办丧事。赵豆子跟赵志豪戴着孝帽子哭得正欢。麦花,豆苗,都是一身白衣。春妮也从学校回来了,特意为爷爷守孝。女孩身穿白衣,样子非常娇俏。喜鹊靠近邢如意说:“叔,宏斌跟魏爷从古墓里出来了!”邢如意一愣:“你怎么知道?”“喏!”姑娘将手链举起,让他仔细看。邢如意一瞅,就明白这是自家古墓里的东西。马上皱紧眉头。“这是宏斌送给你的?”“嗯。”喜鹊点点头。邢如意转身就走,上了黑熊岭。他在山上转悠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那个盗洞。洞口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旁边还有血迹。也就是说,魏爷,七爷跟宏斌全都受了伤。邢如意一跺脚:“算他们命大!”“如意叔,看样子他们从古墓里拿出了不止一件东西,要不要派人追回来?”邢如意却摇摇头:“算了,那三个人已经废了,追回来也没用!”看地形,他就知道三个混蛋受伤不轻。其他人已经全死在了里面。下次,借老魏八个胆子,也不敢再下去了。 体力有限,他们拿走的东西不多,简直九牛一毛。因此,邢如意没在意。接下来,赵大栓的丧事在有条不紊操办着。七天以后,随着一声吆喝,他的棺材被邻居们抬起,一步步上了疙瘩岭的南山坡。一路上纸钱乱飞,白幡飘荡,痛哭声十里可闻。最难过的是黑牡丹。黑牡丹嫁给赵大栓还没超过五年,两个人的感情很好。本来,黑牡丹想跟赵大栓白头偕老的。想不到男人如此命短。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老赵埋葬的当天晚上,黑牡丹就一病不起。邢如意去看望她,答应给她养老。赵大栓留下的房子,也让女人继续住。可黑牡丹仍然不满意,她想要男人。恨不得把赵大栓从坟墓里挖出来,陪着自已睡觉。邢如意跟麦花劝了很久。赵大栓被埋葬二十天以后,日子进入腊月。天气变得很冷,滴水成冰。有一个人的心,却比地上的冰更冷。她就是欣然。欣然流产了。流产等于坐月子。孩子没了事小,最关键的,她的容貌彻底被毁。古墓里的毒气,损坏了她的皮肤。半个脸变成红色。早上起来,欣然照镜子一瞅,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