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城东门,夕阳将归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咸_鱼-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沈递勒住马缰,转头看向身后的马车——欧阳羽正掀开车帘,望着城门上"长阳"两个鎏金大字出神。
"师傅,到了。"沈递翻身下马,走到车辕旁轻声道,"我送您回府。"
欧阳羽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城门,望向更远处巍峨的宫墙。七日的行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他重新思考许多事情——尤其是周桐那小子提出的计划。
沈递顺着师傅的目光望去,忽然压低声音:"师傅放心,小师叔的事我会办妥。"他眨了眨眼,"不就是个县令入京学习嘛,简单!"
欧阳羽收回目光,嘴角微扬:"殿下有心了。"他顿了顿,"不过周桐性子倔,怕是..."
"我懂我懂!"沈递笑嘻嘻地打断,"小师叔那脾气,跟师傅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突然正色,"不过师傅,您真觉得他能查出江南琉璃的猫腻?"
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欧阳羽指尖轻叩轮椅扶手:"我那师弟...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另一边,沈怀民已换乘宫中轿辇,径直往御花园而去。透过纱帘,他望着熟悉的宫墙,思绪却飘回桃城那个简朴的县衙后院——周桐持刀而立的身影,那双看似坦诚却深不可测的眼睛,还有墙上那幅"为天地立心"的字...
"殿下,到了。"轿外侍卫轻声提醒。
沈怀民整了整衣冠,迈步走向御花园深处的凉亭。远远地,他看见父皇沈渊正背对着他,往池中撒鱼食。锦鲤争食搅动的水声在静谧的花园中格外清晰。
"父皇。"沈怀民在亭外行礼。
沈渊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来了?过来看看朕新得的几条红白锦鲤。"
沈怀民缓步上前,站在父皇身侧。池中几条红白相间的锦鲤正优雅地游弋,在阳光下鳞片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
"漂亮吗?"沈渊忽然问。
"很美。"沈怀民如实回答,"儿臣从未见过如此品相的锦鲤。"
沈渊轻笑一声:"江南进贡的,说是培育了十年才得这几尾。¨c*h*a`n/g~k`a¨n`s~h-u·.?c¨o,m,"他拍了拍手中的鱼食残渣,"可惜啊,再漂亮也是池中之物,永远游不出这一方天地。"
沈怀民心头微震,不知父皇此话何意。正思索间,胡公公小跑着过来,在亭外躬身:"陛下,兵部李大人求见,说是北境军报..."
"让他等着。"沈渊淡淡道,转头看向长子,"怀民,陪朕走走。"
父子二人沿着蜿蜒的石径缓步而行,侍卫们远远跟着。
沈渊忽然开口:"说吧,此行如何?"
沈怀民沉默片刻,忽然开口:"父皇可还记得承诺?"
沈渊端起茶盏的手微顿,轻叹一声:"你想何时见她?"
"待儿臣汇报完差事。" 沈怀民垂眸,"此行所见所闻,远比想象中更复杂。"
"哦?" 沈渊挑眉,"说来听听。"
沈怀民沉吟片刻:"自红城往北,官道平整,水渠畅通,百姓安居。尤其是红城,作为边境大城,治理之善出乎儿臣意料。"
"红城?" 沈渊捻须,"曹政治下?"
"是,但更关键的是桃城周桐。" 沈怀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红城的诸多新政,多有周桐参与的痕迹。甚至连城内水渠的设计,都与桃城如出一辙。"
"这周桐的手伸得倒长。" 沈渊语气平淡,眼底却掠过一丝兴味。
"此人..."沈怀民斟酌着词句,"很特别。他不按常理出牌,却有奇效。比如桃城县衙每日向百姓发冰,夏日炎炎竟能饮冰镇绿豆汤..."
沈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发冰?哪来的冰?"
"据说是冬天储存在地窖中的。"沈怀民解释道,"此法本是富贵人家所用,周桐却改良后惠及百姓。"
"有意思。"沈渊继续前行,"继续说。"
"儿臣与周桐切磋过武艺。"沈怀民嘴角不自觉上扬,"他使的是北岳刀法,身手不凡。"
沈渊猛地转头:"北岳刀法?你确定?"
"确定。"沈怀民点头,"招式虽略有改动,但根基确是北岳一脉。"
沈渊若有所思:"北岳刀法...江南吕家..."他忽然问,"他师承何人?"
"据说是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