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后院。葡萄架下,欧阳羽正捧着茶盏轻笑,轮椅在夕阳中镀上一层金边。徐巧坐在一旁抿唇浅笑,吕阮秋手中针线活停了,陈嬷嬷的茶壶悬在半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突然闯入的黑衣青年身上。
周桐站在院门口,胸口剧烈起伏。玄色劲装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银纹在暮光中流转,腰间长剑随着呼吸轻轻晃动。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欧阳羽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
"师......"周桐喉结滚动,"师兄?"
轮椅上的男子缓缓睁大眼睛。十年光阴在这一刻凝固,记忆中的少年已经长成挺拔的青年,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
"师弟。"欧阳羽轻声唤道,嘴角微微上扬,"你......"
话未说完,周桐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单膝跪地抱住了轮椅。
"你他妈还知道回来!"他的声音闷在欧阳羽衣襟里,肩膀微微发抖,"一年!整整一年!连封信都不......"
欧阳羽的手轻轻落在周桐发顶,指尖穿过玄铁簪束起的黑发。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次——
"长大了。"欧阳羽轻叹,眼中水光潋滟,"都会写'为天地立心'了。"
周桐猛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痕:"啥——"
"周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见了御史不行礼,反倒先叙起旧来了?"
周桐这才注意到葡萄架另一端站着两个人。年长者一袭玄色锦袍,面容沉静;年少者杏眼含笑,正促狭地看着他。
沈递笑嘻嘻地拱手:"小师叔,久仰久仰~"
周桐缓缓站起身,目光在沈怀民和沈递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欧阳羽脸上:"师兄,这两位是......"
"当朝大皇子与五皇子。"欧阳羽轻声道,"我如今是五殿下的老师。"
周桐的表情瞬间精彩纷呈。他僵硬地转向沈怀民,突然单膝跪地:"微臣参见——"
"免礼。"沈怀民虚扶一把,眼中带着探究,"周县令这身打扮......"
"刚从军营回来。"周桐面不改色,"训练新兵,总要亲身示范。"
沈怀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目光扫过周桐纤尘不染的靴子。
小桃突然从周桐背后探出头:"少爷在军营可威风了!一人放倒十个新兵呢!"
周桐:"......" 他现在很想把小桃塞回娘胎。
沈递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小师叔,墙上那四句话真是你写的?"
周桐瞥了眼欧阳羽,后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个......"周桐干笑,"灵感来自师兄平日教诲......"
"放屁。"欧阳羽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满院寂静。徐巧"噗嗤"笑出声,吕阮秋的绣花针又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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