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桃城,暑气渐消,风中已带了些许凉意。!纨,本¢神¢颤- ~冕-费\越`毒/衙门前的告示栏上,新贴的公文墨迹未干,杜衡手持朱笔,在《秋收赋税减免令》上盖下鲜红的官印。
"大人,今年秋收的章程已拟好。"杜衡将文书递给周桐,"按您吩咐,梯田一带免去三成赋税,新开垦的荒地免五成。"
周桐接过文书,指尖轻点纸面:"征粮的衙役都安排好了?"
"已分派十二队,每队配两名书吏、四名衙役。"杜衡翻开花名册,"赵德柱拨了五十名士兵协助,专防流寇抢粮。"
"好。"周桐点头,"再贴个告示——秋收期间,县衙设'助农司',老弱病残者家中若无壮丁,可登记后由官府派人收割。"
小桃捧着砚台凑过来:"少爷,红城曹大人回信了!说一定来喝喜酒!"她晃着信笺,"还问能不能带他夫人逛梯田呢!"
"准了。"周桐笑着弹她脑门,"去跟那些想收购的商人说,商队若想参观秋收,需提前三日递名帖。"
军营校场上,八百士兵列队如松。赵德柱穿着崭新的皮甲,嗓门震得树梢麻雀乱飞:"都听好了!秋收时轮班巡逻——"
他举起三根手指,"一防流寇!二防火患!三防野猪啃庄稼!"
新兵们憋着笑挺直腰板,老兵们却纷纷摸向腰间佩刀——去年秋收时,真有野猪群祸害了三十亩谷子。
"老万!"赵德柱冲万科招手,"你带骑兵队去临山县那借打谷机,顺便探探飞熊军的动向。"
万科抱拳领命,铠甲铿锵作响。
角落里,巴图正教一队新兵们用连枷,古铜色的臂膀上汗珠滚落:"这样甩!对!就像抽马鞭!"
炼铁坊里,倪天奇赤膊抡锤,火星四溅中,一柄镰刀渐渐成形。老王蹲在旁边啃烧饼,含糊道:"少爷成婚用的琉璃盏,你烧好了没?"
"早堆库房了。"倪天奇淬火的白雾腾起,"倒是你——商队买的喜糖呢?"
老王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油纸包:"江南的龙须酥!专给巧丫头留的......"
话音未落,小桃的脑袋突然从墙头探出来:"王叔偷吃独食!"
.......
秋收当日,晨雾未散。
周桐牵着徐巧登上梯田,金黄的稻浪从脚下一直绵延到山脚。~g,g.d!b`o`o`k\.¢n*e_t^农人们弯腰挥镰,"唰唰"声如细雨;孩童们挎着竹篮拾穗,发梢沾着露珠晶亮。
"大人!"老农抹着汗指向田垄,"今年穗头比去年沉三成!"他掰开稻壳,米粒莹润如珠,"您闻闻这香气!"
徐巧接过稻穗轻嗅,眼角弯成月牙。周桐蹲下身,指尖抚过稻秆:"灌浆时雨水足,秆子都压弯了。"
他忽见远处几个佝偻身影,皱眉起身,"李阿婆怎么又下田了?"
"拦不住啊!"里正小跑过来擦汗,"老太太非说最后一季了,要亲手割......"
"胡闹。"周桐解下外袍塞给徐巧,"我去搭把手。"他卷起袖子踏入泥田,镰刀划过处,稻秆整齐倒下。小十三默不作声地跟上,刀光闪过便是半垄空地。
打谷场边,杜衡正监督书吏称粮。斗斛装满的瞬间,老农颤抖着按手印:"三石二斗......比去年多了一石啊!"
"还没完呢。"杜衡笑着展开账册,"按新政,您家免两成税——"他拨动算盘,"实缴二石五斗六升即可。"
老农愣在原地,突然转身冲着梯田方向跪下,重重磕了个头。
暮色染红稻茬时,周桐倚着草垛歇息。徐巧用帕子蘸了溪水,轻轻擦去他颊边的泥点。远处传来悠扬的梆子声——那是"助农司"在分发炊饼。
"累吗?"徐巧将温热的姜茶递到他唇边。
周桐就着她的手饮尽,忽然指向天边:"你看。"
最后一缕夕阳穿过谷堆,将整片田野染成琥珀色。打谷场上的连枷声、运粮车的吱呀声、孩童追逐的笑声,在晚风里融成一片温暖的嘈杂。
"总算能安心了。"周桐长舒一口气,握住徐巧的手,"等秋收完,咱们就......"
"成婚。"徐巧轻声接道。
周桐忽然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稻草:“走,瞧瞧我爹那老地主准备得咋样了。” 他冲远处的小十三扬声,“去喊老王和倪天奇,今晚回家吃饭!”
小十三颔首,骑马奔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