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臣妾亲自下厨所做。”
她纤瘦手指端着青花瓷碗放到龙案上,温声细语,“人参养荣汤,可以益气补血,安神益智。且等一会儿,晾凉了就可以喝了。”
“嗯,朕知道了。”
宁玄礼眼皮没抬一下,御笔朱批,勾了几下,折子撂到一旁。
薛贵嫔有些僵硬的搓着手指。
陛下为何如此冷淡,莫非真将她遗忘了。
这不可能。
薛贵嫔垂下眼睫,“臣妾于家中时,便是嫡女,父亲疼爱,母亲照拂,臣妾自入宫后,也得到圣上垂青,臣妾以为入宫皆是坦途,不料被人毒害,到如今才能再见陛下,真是臣妾无福。”
宁玄礼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若想积福,倒可以学学太后,行善修佛,养性修身。”
他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薛贵嫔一时有些欣喜,连忙点头,“臣妾明白,多谢陛下指点。”
她回去就好好抄写经文。
原来陛下喜欢的是,如同菩萨一样光洁慈爱的女子,就像太后那样的。
薛舒婉欣喜笑着。
“臣妾母家正是巴蜀薛氏,巴蜀之地,笃信佛理,此事于臣妾来说,并非难事。”
宁玄礼简单回了个嗯,笔墨一停。
巴蜀薛氏……
他陡然抬起墨眸,看了眼面前的女子,“对了,你姓薛。”
被他这么看着,薛舒婉脸上一红。
她完全没听到他说的是什么,愣愣的看着他。
宁玄礼向来洞悉一切的墨眸幽深冷清,深不见底,他抿着薄唇不知在想些什么,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
“陛下……”薛贵嫔娇怯怯的唤他。
也许,他想翻她的牌子了?
“薛贵嫔,你父亲是八品盐运使,按宫规是不得入宫的。”
宁玄礼淡淡道,“朕想,你入宫多时,想必也思念父亲,朕会让他入宫来看你。”
薛贵嫔愣怔了一下。
原来不是翻牌子……不过,这也是喜事。
她骤然喜上眉梢,“臣妾多谢陛下抬爱。”
“好了,你下去吧。”
“臣妾告退。”
薛家是皇商出身,又是巴蜀之地,最重祖宗门庭。
那个薛侍卫……
宁玄礼吩咐道,“长晖。”
“属下在。”
“随朕出宫一趟,只你一人,陪朕同往。”
“属下遵旨。”
陛下很少有这样的吩咐,但令季长晖更意想不到的是,陛下出宫来的地方,竟然是山野荒郊之地。
陛下此来,为寻一人之墓。
此时,天空骤然下雨,风雨雷电交加,几乎要将夜色劈开。
男人站在一座墓前,长身而立,一言不发。
他越发沉稳平静,周身的气势就越发危险慑人。
身后的侍卫为他高举着伞,雨水顺着伞檐冲刷而下。
夜空闪电亮起,随后才是雷声。
也照亮了对面的墓碑,只有三个字,薛惊墨。
宁玄礼站而未言,良久,他也没说一句话。
冰凉雨水冲刷着这一片墓地,似乎此人之墓,与周围的墓并无不同,寻常而己。
季长晖忍不住,“陛下……”
他从未见过陛下有如此犹豫不决的时候。
“挖碑,开棺。”男人薄唇动了动,终于下了命令。
“是。”
季长晖照吩咐办事。
陛下倒是从来不信这些神鬼之说的,他可没有龙气护体,不得不在口中默念,薛侍卫大人有大量莫怪罪莫怪罪……
半个时辰后,终于将棺材挖出来。
宁玄礼却闭上了眼。
他到底为什么要来此验证,这里是否有秘密,他一定要知道吗。
这一切只是因为他过于敏锐。
他不得不怀疑,可是他答应过阿拂,此生不疑……
棺中是否有尸骨,根本什么也说明不了。
没有,那就是假死。
有,那也不一定是真死。
若能做到假死,棺中才必定有尸骨,不会有任何痕迹。
若是真死。
对,薛侍卫只能是真死。
季长晖高声道,“陛下,棺中有骨!”
宁玄礼此时才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果真是一片白骨。
正是成年男子的尸骨。
他默默松了口气,又好像没有松,他有些迟疑了,又有些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