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
这需要大量的血浆,还有氧气,还有外科手术,麻醉药,等等等,只能到医院去。
可前面的山路是不通的,运送一个病人谈何容易?运输队的人赶紧过来帮忙。
王海亮一下子将大夯背在了肩膀上,努力爬上了山坡,直接向着山外跑……。
二百里的山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跑到尽头,普通人走出大山,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他不知道大夯能不能坚持得住……。
王大夯不单单双腿被砸碎,腰椎被砸碎,五脏被刺穿
,脑袋上也有一个核桃大的洞,那大洞同样在咕咕冒血,滴滴答答流淌在海亮的肩膀上,染红了他的衣裳。
大夯嘴巴一张,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全部浇在了海亮的脑袋上。
他白眼上吊,气若游丝,知道自己不行了,只好说:“海亮……你……放下我,我有话……要说。”
海亮也知道大夯哥不行了,爬上前面的山道,只好将大夯的身体放了下来。
“大夯哥,你挺住!一定要挺住!你不能死,喜凤嫂不能没有你,如意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大梁山也不能没有你啊……!”
大夯微微笑了,说道:“海亮……我……不行了,帮我照顾……喜凤……还有……如意。”
海亮哇地一声哭了,说道:“大夯哥,你放心,我会对嫂子好的,也会对如意好,你放心……”
大夯说:“海亮,我……看到……看到小燕了,……小燕……在向我索命哩,她……就站在你的身后。”
“大夯哥,你别说话,别说话啊,我送你到医院去。”
海亮想将大夯再次背起来,但是大夯就是不肯起,眼睛死死盯着海亮的背后。
大夯哥临死前,因为失血过多,大脑供血不足,他出现了幻觉,看到了小燕。
小燕是他害死的,被炸死在了土窑里,他觉得这是小燕在向她索命……报应来临了。
去年修路一年,除了建军死的那一次,从来没有出现过哑炮、
这哑炮来的奇怪,来得莫名其妙,五根雷管一个也没响,偏偏自己走到跟前,却响了,只能是天意。
大夯哥这辈子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儿。唯一的一个,就是炸掉了废窑,砸死了小燕。
他杀死小燕,同样是为了大梁山的群众,因为小燕是暗病的罪魁祸首。她不死,将有更多的人染上暗病,这女人是个害人精。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觉得报应来了,自己也该偿命了。
海亮死死攥着大夯的手,用力嘶嚎:“大夯哥,你别睡,别睡啊!!我背你,咱们上医院,上医院……。”
王海亮再次将大夯背在了肩膀上,继续在大路上奔跑,大夯的鲜血一串串向下淌,砸在地上,地上留下一个个血红的小坑……
大夯的白眼翻得越来越厉害,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他喃喃道:“海亮……还有……一件事,你没……告诉我。我……闷了……两年了,”
王海亮流着泪道:“哥,你说,我听着呢……。”
大夯道:“当初我老婆屁股……上的圈圈,你是咋弄的?”
王海亮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大夯哥还在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两年前,王海亮竞争村长,为了将大夯击败,半夜潜伏到他家,在大夯的媳妇喜凤嫂的屁股上画了个圈圈。
那个圈圈很圆,跟用圆规画的一样。
直到现在为止,大夯也不明白海亮是怎么将那个圈圈弄上去的……他整整闷了两年,临死不想留下遗憾。
王海亮一边跑一边说:“那是我用毛笔,在你家尿盆上描了一圈,你媳妇半夜撒尿,蹲尿盆上,那个圈圈就印刻上去了。”
大夯噗嗤笑了,说:“海亮……你小子……真聪明,弟弟,我的好弟弟,哥真想跟着你,一起……一百年,一起过上好……日子……”
接下来大夯就不说话了,双臂耷拉下来,脑袋也歪在了一边。
王海亮渐渐意识打破大夯的身体开始冰冷,男人停止了呼吸,温度也没有了。
王海亮被闪电劈中,他停止了脚步,发出竭嘶底里一阵嚎叫:“大夯——!我的兄弟啊——!”
旁边运输队的几个小青年也呆立了很久,大家一起哭了,山道上哭声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建国过来说:“海亮哥,大夯哥……走了,咱们还是回去安葬他吧。”
王海亮这才慢慢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