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孤手中这枚？”

那婆子伸头看了一眼，齐寂就叫身旁的内侍拿下去递给她仔细查看。

片刻功夫，那婆子就跪地道：“回禀贵人，正是此玉。”

“此玉乃二老爷亲为夫人所刻。当时夫人初有身孕，二老爷却奉命回京平乱。”

“走之前老爷唯恐身遭不测，便费尽心思为夫人肚中的孩儿取了个男女皆宜的名字。当日老爷吟诵过一首诗，夫人常挂嘴边念叨，故此小人至今难忘。”

“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女郎的名字就取自其中的一思一荣。”

婆子看了张汝兮一眼，将玉佩递给内侍，恳切垂头道：“正是这块玉佩上所刻之字。”

“当日夫人生产之际，便将玉佩放在女郎的襁褓之中，后来玉佩无端遗失，恰逢我等要回京，一路上行路匆匆，又遭大夫人丧女之变故，夫人也无心追查。”

“未曾料到，今日能再见此玉。”

张汝兮道：“狸儿，你走过去，让这位娘子看看。”

顾狸儿听罢，僵硬的走了过去。

张汝兮又转头对那婆子道：“你看看，这个女童像不像你家夫人。”

那婆子打量半晌，愣了一愣，恍如隔世道：“像...确实有些像..”

“同夫人幼时的容貌..有五分相似...”

顾氏张了张嘴，犹豫一瞬，将后半句话吞回喉中。

那婆子愣了片刻，猛地抬手，狠狠的拽住顾狸儿的手腕。

皱着眉头，神色凝重道：“你是..你是..？”

“娘！！”顾狸儿吓得挣手大喊。

“松开手。”张汝兮喊了一声，扬声道：“她是你们夫人真正的女儿，此事容后再说，你先下去。”

那婆子回过神来，神情呆滞的福了福身。

“是。”说罢，就下了庭去。

张汝兮回过神来，扫视着俞氏，薄唇微启道：“俞氏，你还有什么好说？”

俞氏神情一暗，瘫倒在地。

“我...无话可说...”

“张宗代...张宗代...”她喃喃的喊着张汝兮的名字。

“宗代小儿..”

俞氏忽然笑出声来，笑出泪来：“想我俞红英自负高门贵女，自幼长于世家内宅，算尽人心、谋定后动。纵是天子御前，亦敢施计谋划，为我儿苦心孤诣多年，却未料到，今日竟折于你这泥腿脓水的寒门小儿之手，当真是难料...真是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