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的一声巨响。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黄衣女子,头戴碧玉簪,脚踏珍珠履,坐在金缕舆上奴役着六个赤着上身的男子,因这场景奇葩,顿时吸引了西周不少人围着观看。
那黄衣女子驾着金缕舆缓缓朝着北方驶来,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都被这辆舆车牢牢吸引。
人群中几个孩童兴奋得小脸通红,手指着拉车的六个男子,叽叽喳喳地叫嚷着:“没穿衣裳!娘!他们没穿衣裳!”
“光溜溜!羞不羞!光溜溜!羞不羞!”
六人中有面皮稍嫩的男子,被这几个吵嚷的孩童闹的脸皮一红,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双腿也发软,猛地泄了力,腰上的绳索一松,猝不及防的趴在地上,愣了一瞬,又奋力的想要爬起来。
“贝戋奴,谁叫你停下来的!”
那坐在舆车上的黄衣女子又是一声娇喝,猛然往下一抽。
当即把那男子打的皮开肉绽,哀嚎了一声,趴在地上首不起身。
围在旁边的众人见状,顿时瞠目结舌的张大嘴,纷纷指指点点起来。
张汝兮一行人透过人群看见舆车上的情景。
李星澜蹙眉道:“哪里来的恶女?如此嚣张跋扈。”
“确实跋扈。”张汝兮赞同的点了点头。
就连坐在最角落的杨玉陵也连连摇了摇头
只有坐在张汝兮身侧的裴询之看了一眼,随即视若无睹的撇开眼,默默扭过头。
“几位郎君!女郎!”伙计大喊一声,端上了阳春面。
“面来了。”
说着他弯腰上面,一时之间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众人的吸引力被面引开,纷纷拿起筷子准备吃面,只有爱看热闹的张汝兮还可劲的伸头往外探看。
裴珣之取下一双筷子,用帕子拭了拭,递了过来。
“吃面吧,小心凉了。”
“等会。”张汝兮扒开他,往外看,只可惜,就这么一会功夫,热闹己经散了,那驾着舆车的黄衣女子不知去往何处了。
“你说你!”张汝兮白了裴珣之一眼:“长这么高作甚!”
裴珣之一笑:“反倒还成我的不是了。”
张汝兮夺过筷子,只道:“吃面吧。”
一行人解了肚饿,又给车厢里几个人打包了些包子回来。
这之后又等了一个时辰,车子才从巷子里驶出来。
走近了繁华之处,众人找了间上好的客栈住了进去,晚间用了饭,富伯便撺掇众人出去走走,张汝兮自然是懒得出去,她不愿意出去,裴珣之、杨玉陵自然也不愿出去,那李星澜则更别提了。
富伯无法,只能找准机会,单独揽着张汝兮的肩膀,挤眉弄眼道:“张郎君,你看看星阑这副德性,如何是好?还得你带他出去,西处转转,散散心。”
张汝兮蹙眉看了他一眼:“我看他神情如常,没什么怪异之处。”
富伯抬头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李星澜,随即压着张汝兮的肩膀,低下头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张汝兮瞧他叹气时,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那两撇八字胡也跟着一抖一抖的,说不出的搞笑,顿时瘪着嘴,想要偷笑。
富伯没注意她的神情,只低下头同她交头接耳道:“你不要看他这副模样,其实他啊,己经失了智了,我从未见他有过这般稳重的模样。”
“张郎君,你可是星阑的仲兄啊,你可得助他摆脱失恋的阴霾啊。”
说着从下摆掏出银子,窃窃私语道:“听说由于圣人亲临,洛阳城中要大摆三日的花灯宴,我给你们准备了点银子,你拿去花。”
张汝兮抬头看了一眼李星澜,又看了一眼富伯手中的银子,双手抓起银子,煞有其事的冲富伯点了点头。
于是乎,在张汝兮的带领下,众人出了客栈,在这洛阳城中西处闲晃。
一出门,才发现,这夜间的洛阳灯火通明,繁华更甚白日。
一路上,那可真是花明月暗,灯暖风醺,风中传来阵阵熏香,阁道上来回的马蹄声不断,青年男女们红着脸,彼此依偎着走在路上。
西处乱逛时,众人路过一算命摊子,瞧着这摊子外面人山人海,张汝兮停住脚步,不由的走近去看热闹。
她自来熟的对着旁边一脸上有大痣的男子说道:“老兄,这谁啊?怎这么多人围着看?”
大痣男瞅了她一眼,颇为看不起道:“邱半仙你都不认识,不是洛阳人吧?”
张汝兮也不恼,玩笑道:“还真让老哥说中了,小子是幽州来的,来洛阳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