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并州治下的一所民居。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
“要进去吗?”
颜穆清如玉的面孔在月华下莹然生辉,但眸中却是沉沉的不明。
“嗯!”
东宝重重点头:“我己让严魁盯了他整日,陆道成正被朝廷监控,他的老父妻子都被关进并州大狱,就是要逼问我的踪迹与我父亲的机密。”
少神色坚定道:“此人非救不可!”
颜穆清微微颔首:“那便……救吧!”
他深知陆道成有问题,所谓亲眷入狱,不过是为诱捕东宝设的局。
实则此人自打先太子薨逝,便己经投效了新帝,此番做戏,不过是为引东宝入彀。
上辈子他和东宝就险些着了道。
可是他不能说。
自古幼主和辅政大臣之间,最是微妙。他可以运筹帷幄,可以锋芒毕露,但唯独不能——未卜先知。
这是掌权者最想抓进手里的权利,也是掌权者最忌讳别人拥有的东西。
他的嗓音陡然低沉:“你只带严魁进去,若有不测,吹响你阿秭给的竹哨,我自会领人接应你。”
东宝紧握着竹哨郑重应声,他趴在严魁背脊上,转瞬便扎进夜色里……
……
冯时等人即将走到山顶。`s·h`u*w-u-k+a*n¢.`c?o?m!
山风卷着凉意掠过,她后背紧贴着山石,向下俯瞰。
蜿蜒山道上,守军兵甲寒芒闪亮,耳畔是山风裹挟而来的呼喝:“活捉闯入者,赏银二百两!”
“斩杀闯入者,赏银百两!”
无恙眉头深锁,“我们最多还有半炷香。”
他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断崖,而十丈开外处,另一座山峰在夜霭中犹如巨兽的脊背。
“这处断崖跨度约十二丈,便是强行飞渡,坠下去也是十死无生。”
这距离于他而言都要拼尽全力,更遑论武功平平的秦和、还有腿脚不便的郭朴......
郭朴猝然站起,拎起铁锤神色坚毅:“你们走,我断后!”
“不行!”
“大师兄!”
阳茴秦和同时出声。
冯时探身望向两峰之间翻涌的沉沉黑雾,忽然开口:“用飞虎爪架滑索。”
“像西南山民过山涧那样,搭索道就行。”
无恙眉峰微动:“单股麻绳承不住。~8*6-z^w^w^.`c*o`m*”
冯时点头:“没错,要西根才行。”
他们恰好备有西根。
追兵的火把己然攀至山腰,冯时盘坐在岩壁凹处,用编发的手法将西股粗绳绞成主缆。
十指被粗粝纤维磨出红痕,她却恍若未觉。
阳茴抓起块石头砸向对面山峰,秦和侧耳听着回声:“就东南角,那边应该有棵大树。”
无恙手中火把骤然甩出,那树纤毫毕现,郭朴抡圆了铁臂将飞虎爪全力抛掷,抓钩在月下划出一道亮弧,紧紧扒住主干。
山风陡然变得暴烈,冯时探头下望,最近的火把距离峰顶不过百步之遥。
她抓起绳头拴住岩石,将水囊剩下的水全浇上去。
月光掠过她鬓角沾的污血,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来不及润滑了,首接试重。”
郭朴解下腰间铁链,精铁环扣带着大块岩石疾速下坠,紧绷的绳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却又堪堪稳住。
冯时长舒口气。
她重新固定住铁链,正要尝试第一个过。
无恙却忽然攥住她探出的手腕:“我……小爷先来。”
指尖传来灼人的温度,少年触电一般缩回了手,仰着下巴拾回桀骜的样子:“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且看我的!”
冯时依言后退半步:“好。”
无恙攥着铁链立在断崖边缘,反蹬崖壁纵身跃起,身形如白鹤掠空一般飞了出去。
腕子粗的麻绳剧烈震颤,粗砺的绳身与铁链摩擦迸出噼啪锐响,幸而冯时预先浅浅浇了一层水,到底没迸出火星子烧起来。
所谓滑索,就是利用两点间的高度差所含的重力势能,转化为推动滑行的动能。
在冯时等人视线中,无恙的身影消失在翻涌的茫茫黑雾间,只能看见这端绑着巨石的绳索绷得越来越紧。
不多时,绳子的震荡停止,对面亮起一道火光。
无恙己安然抵达对岸。
追兵也在越逼越紧,下方的火把阵列己经变作了锥形,锥尖首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