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像是被一股闷气堵住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排解。

这股烦躁的情绪不仅没有因为清妩的顺从而减轻，反而愈发强烈起来。

时砚青忍不住再次强调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天下间，再没有比后宫更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

“那里只有表面的光鲜亮丽，实则危机西伏，伴君如伴虎。”

他死死地盯着清妩那副恭顺的模样，心中的火气愈发旺盛，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就拿先帝来说吧，他的后宫中妃嫔众多，可最终能够得以善终的又有几人呢？你要做的，还是动了他们所有人盘中餐的事。”

清妩的面色沉静如水，似乎有些不明白男人怒气的缘由。

她的眼眸微微低垂，似乎对男人眼中的警告与提醒毫无察觉，但又好像早己洞悉一切，只是为了男人的大业而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沉默。

义无反顾。

“阿妩明白，阿妩自小便被培养至此。这是阿妩的命。”清妩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她早己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安排，“阿妩会不负主上的栽培，尽力为主上达成所求。”

然而，只有清妩自己知道，她所说的“尽力”——

只是尽她的力，达成她的心中所求罢了。

时砚青的面色越发难看了，心中闷痛不己。

培养......

明明他曾经这样培养过无数的人，有比她还要残忍百倍的死士。

但现在时砚青不禁疑惑起，曾经的清妩是什么样子的？

没有进入月芳阁之前，她出生于怎样的家庭？

以清妩这样的容姿，时砚青觉得，就算是公主也当得。

她不该这样低眉顺目，而是应该凤舞九天，翱翔于天际。

凤舞九天......

这个词突然出现了时砚青的脑海里。

这是他的母妃，那样家世显赫的高门贵女都没有做到的事。

可是清妩......

可以实现的。

如果他当了皇帝......

时砚青的思绪又被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