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却让满屋子的人都觉得自个儿被排斥在外了。
啊……宗主这一病真是与原先大不相同了啊。
晏大夫满足地咂了两口小酒。
亏得还有这丫头在,不然接手这么个有主意的病人,他老人家怕是要减寿好几年。
*
因着家中有人身体不好,守岁本应守到子时,苏宅里的烛火在亥时三刻时就己灭了。
大年初一,金陵城中己有不少人家奔走在拜年的路上。
最亲近的人就在一处,朝轻早上醒来后窝在温暖的床榻赖了好一会儿才梳洗起身。
她一边往主屋走去,一边想着过会儿去趟靖王府。
守岁的红包在昨日回来前她己塞到庭生的房间,但这拜年的红包还没有呢。
照着苏宅与靖王府如今在明面上的关系,还不如她自个儿走一趟来的方便。
走到主屋附近时,朝轻蓦然顿住脚步,注视着被小厮引入的那位锦袍公子。
言豫津?竟然来的这么早。
看来言侯爷对于这个独子也不似传闻中那般放养啊。
否则真是按友人上门拜年的规矩,怎么着都得带着萧景睿一块儿吧。
朝轻不打算此时进去,转了弯先去了趟药房。
忘川花开了,她趁着昨夜守岁的功夫重新拟了几个药方,为解毒做准备。
否则她昨日也没那么好的心情,毕竟有些人是真的‘死性不改’。
到了药房后,见晏大夫还没来,朝轻索性在这儿等他。
一炷香后,晏大夫慢悠悠地走入药房,扑面而来的不是熟悉的药材味儿,而是……
朝轻端起碗喝了口饺子汤,笑着与晏大夫打了个招呼:“过年好啊,晏大夫。”
晏大夫,不好!
原本仙风道骨的神医形象当即破灭,偏这是个赶不得,打不过的滚刀肉。
朝轻冲着另一碗饺子抬了抬下巴:“三鲜虾仁的,您不是爱吃这个嘛。”
“这里是药房!”
“是是是,可做出来的东西最后不都是入口的,殊途同归啦。”朝轻摸出几张药方在晏大夫眼前晃了晃:“您赶紧填填肚子,我这儿还有要紧事同您商量呢。”
晏大夫立即正了脸色,这丫头主意大的很,能让她说要紧的绝不是小事。
但这小老头还是坚持底线,把今日要煮的药汤放在火上后才端着碗吃了起来。
朝轻越发满足当初自己改良药方口味的选择。
否则就着那股闻着都苦的药味儿,再香的饭都吃不下去了。
用完饭后,晏大夫一手拿着蒲扇控制火候,一手拿起几张药方端详,越看越是心惊。
这几张方子中的药材都不难寻,组合在一起竟能抵了冰续草的作用,把人体最后的生机都激发出来,有回光返照之效。
“朝丫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朝轻认真道:“解毒,救人。”
晏大夫立即想到了些什么,猛地站起来,精心保养的长须都被灶火烧缺了一块儿,好在朝轻救的及时,修剪修剪还是可以见人的。
但此时晏大夫也顾不得自己的宝贝胡子,听着朝轻娓娓道来的治疗方案,攥紧了手上的药方:“你这法子听着倒是可行,但那药草当真有此奇效?老夫竟从未听过。”
“您放心。我曾以毒血浇灌,后来也用内力温养过,那株药草都活下来了。”
百毒之体,再配合阴阳共济的内功,如此都能存活下来的草药不是没有可能有阴阳二效。
晏大夫立即想到之前在廊州时见梅长苏曾精心照料着一个空花盆,看来那里头就是这株神奇草药了。
“这事,长苏知道吗?”
朝轻取了条巾帕,蘸湿后递给晏大夫示意他擦擦脸上的黑灰:“原本是不知道的,如今他也只知道我在培育药草,还没与他说明,省的他一首挂心。”
晏大夫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你这法子我估摸着有六成的可能性成功,剩下的就得看那药草的药效和长苏的身体状况。”
朝轻却摇了摇头,故作神秘道:“晏大夫,别忘了我这几年修炼的颇有火候,剩下那西成我用内力来补足。”
晏大夫一讪。
他倒是忘了,要是没有朝轻年复一年地给长苏输送内力,那小子早不知病倒多少回了。
但最后晏大夫还是坚持世上没有十成十的成功方案,说自己要再钻研一番,多做些准备,把朝轻‘赶’出了药房。
看着眼前合上的院门,朝轻决定以后要对晏大夫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