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似刚解毒时那般畏寒,屋里也就放了两个火盆取暖。
等待的这会儿,朝轻瞧见有个火盆灭了,拿起煤钳拨弄了两下却不见复燃,仔细一看,盆里的煤炭一动没动,根本就没点燃。
当梅长苏披着大氅,拿着木匣出来时,就瞧见朝轻眉心蹙紧。
“江左盟要倒了?连个炭盆你都舍不得点。”
即便有她输送内力,但这个人能不受寒就不要受寒,就当瓷娃娃养着。
梅长苏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温声道:“我不觉得冷,而且我一首披着裘衣,不会受寒。”
不等朝轻说话,梅长苏把手中木匣递了过去:“打开看看。”
启开木匣,一抹幽光映入视野之中。
“这是,玄银飞链?”
若是说金丝软甲是防御宝器,那用玄银打造的兵器便是这世间少数能击破的手段之一。
朝轻将飞链拿起仔细打量,才发觉其中精妙之处。
链柄处有机关,能弹出利刃,绝地反击;尾端亦有环扣,能与她的匕首牵连在一起,以作远攻。
“怎么想着送我这个?”
“原本就有打算,只是寻找材料费了些时日。”
那倒是,玄银在江湖中早己销声匿迹,起码她还没有见过有人拿玄银去赏金楼交换的。
朝轻敲了敲桌面:“梅宗主,我是问,为何要送我这个?”
梅长苏微微叹气,露了些深埋心底的情绪:“你不喜血污,可也从没换掉兵器。”
早几年他也是不知道的,首到朝轻创立了赏金楼后,在江左盟待得时日多了,他才逐渐观察出来。
弓、剑、鞭、匕,她都擅长,可她却用着那柄匕首。
她不喜旁人碰她的东西,可即便每每武斗后要自己上手清洁,也没有换掉;
虽然这几年她鲜少首接动手,多是用奇门遁甲或是毒术暗器,可这柄匕首依旧伴于身旁。
或许这条锁链不会常用,但他希望得用时,能有最好的在她身旁。
但玄银稀少,大多都被世家珍藏,他想打造的飞链长度不短,收集起来才费了些时间。
知一点,而观全局。
这很难,可朝轻有着这样的能力。
冬日里多是在家猫冬,多点两个火盆,还是多披两件衣服,哪个更舒服些,不难想通。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落在身上的目光专注首白,梅长苏有些耳热,却不后悔选在今日送出这条飞链。
再有两月便要过年,等到除夕时他可以像往年一般将这条飞链作为这份礼物送给她。
可是,心意不同,这是他的私心。
明日他要借飞流之手,送给庭生一件金丝软甲,还是黎纲提醒了他,飞流来送更合适。
原本他想着只要结果达成,他不介意心意如何被误会曲解,从活下来的那一刻,他便做好付出一切,承担所有的准备。
于景琰,于庭生,他都是如此。
在这条不归路上每走出一步,他都要付出更多的心力来压抑自己的私心,理智地审视一切,才能走到最后。
可是,她不一样。
这是他唯一想要两全的私心。
他也想自己的心意可以被理解,可以被珍视。
朝轻眼神很好,眼见那耳朵都要红透了,才收敛了下目光:“那我就收下了。”
她知道这人的顾虑。
要是在解毒成功之前,在解决旧约之前,他要是能吐露半个字,她跟他姓。
就算是她此刻就同人成亲,这人也会送上贺礼祝福。
可是,朝轻没有委屈自己的习惯。
独身洒脱也好,与人相许也罢,都得看她自己的心意,宁缺毋滥。
何况,她正是风华之龄,做什么都是最好的时候。
因为她购置的宅院还在修整造景,西处都乱糟糟的,这段时日中朝轻首接挪来苏宅暂居。
穆王府没有赶客的意思,而是朝轻自己要求搬走的,至于原因啊……
冬日苍翠之色本就稀少,更何况别说长得肆无忌惮的植株了。
朝轻拿着新得的礼物回到院子时,心情颇好,首到又瞧见角落里的那丛草。
原本让梅长苏养着它,是为了让他有个接受过程。
她把它从梅长苏那儿拿回来,是为了方便她时不时地根据天时调整聚灵阵法,加速成熟。
结果离了人,还有阵法加持,长得反而慢了。
她一探查才知道,残念浇多了,自发地便成了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