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脸上的惊讶太过明显,梅长苏立即问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朝轻点了下头,想到那两人都压低了声音,梅长苏不一定听得分明。
刚想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复述时,却见这人的面色异常苍白,甚至还夹杂了几分恐慌。
朝轻觉得不对劲,一边问询一边向抓向梅长苏的手腕:“夏冬到底与你说什么了?”
脉象没问题啊,还是那副生机将枯的样子。
朝轻这般想着,仍旧还是渡了点儿内力过去:“什么都能忍着瞒着,梅宗主还真不愧是琅琊榜首啊。”
被阴阳了的梅宗主反倒是渐渐平静下来。
他知晓朝轻的性情,她说没有,便是没有。
他欲与她诸事皆可说,唯独这一份情愫,封冰千里仍未烬。
他不想拖累任何人,可醒悟之时己无法脱身。
或许朝轻自己都没发现,她与景琰有着同样的执着,同样的赤诚。
而身处金陵的他,不是才子,不是宗主,必须是算计人心,步步为营的苏先生。
所以那一日,他知道朝轻听到他们两人谈话时,心底是无法抑制的恐慌。
听出她一声声藏在质问和威胁下的关心时,又是无法抑制的喜悦。
可是,赤诚的美好,谋算的残忍,该如何长久。
朝轻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千言万语却困于一角。
只要人力能为,盖棺定论前谁知会是怎样的结局。
“梅长苏,我问你,你有没有话与我要说?”
见眼前人沉默,朝轻活动了番手腕:“别想着找什么借口来搪塞我,否则”
一掌挥去,庭院中的石桌悄无声息地化为一堆尘埃。
“现在你有话要与我说吗?”
有,但不能是此刻。
旧约未解,沉疴未除,他不能就此迈出界限。
那样,不公平。
见青年摇头,朝轻不觉得意外,叫上飞流,毫不客气地一路踏着宁国侯府的屋顶离开。
期间,无一人发觉。
远眺的双眼开始发酸时,梅长苏隐去眼中不舍,转身回了房间。
他在这雪庐住的时日也不短了,到时候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