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为了李伊而活,没有自我的程度。
李伊和宝亲王两个人男人都对她弃如敝履,可她自己竟然心里也没有自己。!q~i_u?s*h¨u,b.a+n/g_.,m^e*
不将自己当人看,自然也没有作为人的尊严、底线。待自己尚且如此,自然也不将旁人当作人看,私刑凌虐,下毒谋害,种种丧心病狂之事儿也就轻易做出来了。
高晞月整一整自己的袍袖,含着一分怜悯道:“贞淑的确是多才多艺,她养好了病,如今就在福晋的庄子上做绣娘。做工之余还能给旁的绣娘写写家书、问诊看病,倒是颇受人喜爱和尊敬。”
海兰凭着一手好活计,己经成了琅嬅陪嫁的绸缎庄子上最出色的绣娘。经由她手,一方帕子都价值百金。因而她也升任成了庄子上的小管事,贞淑就被晞月安排在了海兰的手底下,也是存着“以毒攻毒”的意思在。
而贞淑在对李朝死了心,知晓金玉妍平安之后却是没有如晞月担心般兴风作浪,而是就如现在的金玉妍一般陷入了迷惘。
她的人生没有了方向,也不知道往后该做什么才好,只浑浑噩噩照着海兰的安排,老老实实刺绣以偿还药钱。
可这样自食其力,不用勾心斗角,可以没负担地与人说说笑笑的日子实在好过,贞淑渐渐又活过来了。
高晞月静静道:“贞淑现在还在做绣娘还她的药钱,不过她又是挨板子,又是掉河里,病得厉害,兴许得再过好几年才能补上。不过庄子上的管事己经答应了,等她再当上两年绣娘,避过风头,就许她照着她的想法做个女医,做郎中也能慢慢攒钱还么。”
“宝亲王不许贞淑再进王府,可谁知道未来如何呢?兴许有一天,你们还会有相见、相伴之机。”
“她的……想法……”
贞淑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人生。
金玉妍颤抖着手又捧起贞淑的信,这回没有再一目十行地看下去,而是一字一句地品读起来。
在她崩溃之下没有看下去的后半段里,贞淑讲了她养病的日子,讲了她做绣娘的迷茫,讲了她医治同仁成功的喜悦,和她下定决心要做女医济世救人的坚定。
贞淑说,希望她也忘掉李朝,忘掉李伊,忘掉作为贡品被送来的前路,找到自己的出路,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
争宠也罢,不争也罢,斗也罢,不斗也罢,都是为了自己,而不要再是为了谁谁谁。
而贞淑则会永远在府外守望着她,等待着下一次的重逢。
金玉妍抱着贞淑的信,失声痛哭。
高晞月回到正院,抱着嬿婉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好一顿揉搓,才缓过劲儿来。
琅嬅忍着苦灌过补汤,才对着她笑道:“有咱们晞月出马,金格格再没有想不开的道理。”
晞月的头埋在睡得香甜,被这样揉搓都没醒的嬿婉怀里,深深吸一口还带着奶香的甜香气息,才抱着嬿婉坐在她膝上,怅然叹道:“从前只觉得她可恶得很,今日瞧着倒是觉得可怜了。”
“贞淑在宫外天高海阔,只要想活,总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金玉妍关在这府里,就是想开了为自己活,日子又该怎么过呢?”
若是讨好宝亲王,宝亲王可是那样在众人面前将她的脸皮撕扯下来往地上踩,她少不得要委屈自己。
若是不讨好宝亲王,那便这样在后院籍籍无名着,将来去了宫里也做一件摆设,依着金玉妍的心性儿,她也未必肯。
琅嬅咬了块梅子压一压口中残留的涩意,笑道:“若是得宠,她吃的玩的尽是好物什,说不得还能得个一儿半女的,将来开了府,接她出去做了老太妃,也不愁没有和贞淑团聚的好日子。”
“若是无心于宝亲王,那用度分例上咱们也总不会亏待了她,她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些什么,无事儿的时候歌舞弹琴亦可自娱,愿意出门还能跟苏绿筠她们说说话。”
“她不比贞淑自由自在,可贞淑也不比她无衣食之忧呀。若是自己想不开,那哪种日子都过不痛快,都将自己熬进死胡同里去了。”琅嬅说着,勾一勾晞月的小指,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
就如她自己一般,重活一世,可以理解为要再在刻薄寡恩、刚愎自用的宝亲王身边忍耐一世,也可以当作是再有一个机会陪伴晞月、嬿婉好好弥补遗憾,端看自己是怎么想、怎么做罢了。
晞月这次转惘为喜,捻起琅嬅刚刚吃过的梅子,才一入口就被酸了一个激灵,拧眉道:“好酸,怎么吃着一日比一日酸得厉害了?”
琅嬅笑道:“我吃着倒不觉得,从前的味淡些,如今才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