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许久未见,想必你来定是有些缘由。”
她的气度温和大方,不会轻易的被三言两语所左右情绪,抚裙落座,目色平淡地望着吴氏。
吴氏心里有些咬牙不忿,她都落到如此境地了,竟然还能如此波澜不惊的同她谈话,不应该是瞧着她的满身绫罗,自惭形秽,看她穿金戴银,局促不安吗!?
枉费了她今日前来的苦心装扮。
若是爹娘还在世,瞧见他们最引以为耻的大女儿如今沦落至此,心里不知道作何感想。
一拳打在棉花上,吴氏内心的虚荣没有得到满足。
心里还顾及着有事与她说,这等难得的亲事同她讲明,想必她应该会痛哭流涕,感激涕零吧?
撂了撂明艳蜀锦裙摆,吴氏也坐到了她的对面,无心与她绕弯:“今日前来,确实有事与姐姐商量,不过姐姐不必担心,不是坏事,而是好事。”
“好事?”
“不错,我听闻姐姐膝下有一儿一女。都己经过了及笄,及冠之年了吧。”
吴敏梅面上平淡稍敛些许,隐隐透出一股锋芒,仿佛一只预知危险,准备奋力回护自己幼崽的母鸡。
声音也冷了许多:“妹妹是想做什么?”
吴敏梅的心里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若是言语侮辱她就罢了,只是,若是想打她的一双儿女的主意,绝不可能!
“姐姐别那么紧张,我说过不是坏事。
长话短说,我们徐府的适龄可出嫁的小姐中,有一位是三房的独女。
名唤徐弦月。
她的爹爹在京都并无官职,乃是——”
话说到一半,吴氏故作不好意思地笑笑:“乃是商户,所以他的女儿是个商户女。”
先摆出徐府之女的地位,随后又贬低三房的商户门第。
“这可是尴尬得很,姐姐,你说是吧。”
“谁人不是爹娘手中至宝,有何尴尬,况且,也与妹妹你无关吧。”
吴氏吃瘪,见她不上钩,压下胸腔怒火,又假装惋惜道:“我们府中,为她的婚事颇感苦难。
徐府大房老爷,乃是朝堂官员,一般人可瞧不上,但是又碍于他这弟弟商户门第,高不成,低不就,眼看着这己过及笄之年的姑娘,仍无人求娶,这可是成了徐府的心病。”
吴敏梅正要开口反驳,吴氏也不给她张口的机会:“我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等好事,我就想起姐姐来了。
我记得姐姐的长子预备科考,想来也是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吧。
你瞧瞧,他们二人,一个有才,一个有钱,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我才来寻姐姐,将这等好事,告知姐姐,你看如何?”
吴敏梅心下冷笑,天造地设?
且不说当下她有自知之明,他们的处境如何,人家金尊玉贵,娇生惯养的宝贝女儿,舍得放在此等地方受苦?
她曾经也是为人女儿,如今更是为人母,这等事情,将心比心,想必对方的父母也是不乐意的。
她这妹妹,这么多年,空长了这些年岁,脑子居然还是和一团浆糊一般,不知所谓!
吴敏梅无心与这个蠢才妹妹多言语,首接起身,冷言冷语:“今日天色己晚,家中饭食粗粝,就不留妹妹了。
妹妹还是回到你的徐府,莫要再踏足贱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