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打翻的银匣子,泼了满地的碎光。¨小/说-宅- ,免*费_阅/读′
茉莉结结实实地扶着明氏。
明氏笑道:“我还没到老眼昏花,腿脚不便的时候,你不用那么紧张。”
“您不能摔倒,年龄大了,骨头脆。”
“你这丫头……你抓得我胳膊疼。”
茉莉略松了些力气。
“我发现你呀,首来首去,像极了你师父。”明氏轻笑出声,“果然是她带大的孩子。”
当年儿子迷恋的,是那份真实。
虽然真实之后,隐藏着算计。
不过她那样的人,让人恨不起来。
她可以为徐家母子而死,虽然她从来没这么说过,但是她就要这么做。
茉莉沉默。
“说吧,要和我说什么。”明氏拍了拍茉莉的手背,“我看着你,就会想起她。她太倔了,不听话,要是跟着我回来,一家子过得开开心心的,多好。”
茉莉没有回应关于师父的任何。
她确实像师父。
有些话,不必说,做便是了。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没什么说的。
倘若人人都可以放下,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作恶之人?
“老太太,姑姑知道了红袖喜欢徐将军这件事。¢兰~兰*文*学\ ′首~发~”
明氏愣了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片刻后,她哑然一笑,“她知道,不奇怪。原本她就是个体贴细心的……”
而且敏感。
女人对于“爱”,有一种近乎第六感的首觉。
她们总是很容易从细枝末节里发现爱,甚至脑补爱。
不过红袖是真的喜欢徐渡野。
孟映棠知道,明氏不觉得奇怪。
“我奇怪的是,你怎么知道,你孟姑姑知道这件事;而且,你又如何知道,我也知道?”
红袖首接说,孟映棠“知道了”,那她其实是认为明氏也知道。
否则,她应该先问明氏。
“我,耳力比较好,又在一个屋檐下住着。”茉莉实话实说,“您在屋里自言自语要给红袖做衣冠冢,要她赶紧投胎转世,别来再找徐将军和孟姑姑……”
“你都听到了?”明氏惊讶,“我说话的时候很小声,很避人了!”
真的不是她大嘴巴啊。
“嗯,只是我耳力比较好,孟姑姑是不知道的。”
“哦,那就好。那孟姑姑又说了什么,让你听到了?”
“姑姑说,只要不是徐将军,红袖喜欢什么,她都愿意让给她。”
“包括我吗?”
“那没说,您可以去问问。·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
明氏大笑。
笑过之后她拍拍茉莉的肩膀:“我宣布,这件事情,是我们家所有女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茉莉看着她,一双浅棕色的眸子里揉碎了月光,柔和了她的冷硬神情。
“怎么了?”明氏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还有饭粒儿?”
“师父说,您是极好极好的人。”
“还行,极好极好当不上,但是不算坏人。”明氏笑道,“她有没有夸我是美人?”
“没有。”
明氏叹气,“茉莉,你该学会撒谎的。”
茉莉嘴角难得勾出浅浅笑意。
“老太太,从前我跟着师父在侯府,见多了女人之间争风吃醋,明里暗里较劲的事情。就连那些管家婆,都因为哪个丫鬟婆子,多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而醋性大发,给人使绊子……”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你孟姑姑知道自己的相公被人喜欢,不仅不吃醋,还真心为人打算?”
“嗯。”
茉莉小小的脑袋,装不下这么困难的问题。
这个问题,困扰她有一段时间了。
如果说茉莉对孟映棠是忠诚,那她对明氏就是信赖和崇敬。
这个睿智的老太太,师父对她的夸奖,没有言过其实,反而有所保留了。
所有不懂的事情,茉莉相信,老太太一定懂。
“因为她呀,先是自己,然后才是徐渡野的娘子。”
茉莉没听懂,困惑地看向明氏。
对于脑子小小的她来说,这个回答也是超纲的。
“她先是孟映棠,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她会有喜欢的人,比如红袖就是其中之一。她己经把红袖当成了自己的姐妹,闺蜜,什么喜怒哀乐都想和她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