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心了。”
要是说威胁商户们,他可能还担心一下,毕竟商户们有钱有人,说不得真的还能闹出事来。
但匠人?
这些匠人数量不多,又向来被圈养在各个府中和军中,就算是他们要反抗,也不过螳臂当车罢了。
他拍拍鲁姓幕僚的肩,自行离去。
鲁姓幕僚却是依旧心内不安。
徐将军也是出身权贵,在他看来,匠人们便如同百姓一般,只需用威势恐吓就能瑟瑟发抖,乖巧如小羊。
可他是寒门出身,比起徐将军与赵姓幕僚,他更能够站在匠人们的视角去看问题。
原本提升匠人地位,又能通过仿造柳州产物赚钱,是双赢的事情。
可现在竟闹成这样。
当死亡就摆在面前的时候,一个人是会什么都不怕的,徐将军这样做,就算不是在自掘坟墓,也是在将手中的匠人们往柳州推。
他想来想去,心里终究是放不下,转头又去求见了徐将军。
徐将军倒也听了他的话,还点了头,表示他想的很有道理。
不等鲁姓幕僚放心,就听徐将军道:
“那我派重兵把守,就算是他们想要逃到柳州去,有层层重兵看守,我看他们怎么逃。”
鲁姓幕僚:“……”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本来匠人们就要面临生死威胁,现在不光有了威胁,一举一动还有人监视,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出事也要出事了。
他还要再劝,徐将军却是一挥手:
“行了,别叽叽歪歪的,你只需要给我算好账就行了,别的不用管。”
这话,就是嫌他管得宽了,一个负责算账的,竟然开始出谋划策。
鲁姓幕僚一时间心灰意冷。
说真的,不看良心的话,柳州没起势之前,徐将军搞这么一出,说不定还真的行得通。
可现在柳州己起势,且柳州因为总出各种新鲜事物和总有各种招工,关于柳州的消息己经在灵州流传很久了。
那些匠人们必然是知晓柳州匠人过得是什么样子的生活的。
一个人,若一首过着苦日子,也不是不能忍受。
可若自己过着苦日子,却知晓到了另一个地方就是极好的生活,那怎么会忍住不去呢?
本来这些匠人们可能还会因为生在灵州,长在灵州,亲戚朋友们都在灵州而选择继续在灵州生活。
可现在徐将军一逼,情况就不一样了。
最让他难受的,不是徐将军不知道这点,而是他知道,却不以为意,认为小小贱民做不了什么,就算是真的逃走,他也认为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这比徐将军如此做,是不知晓会带来什么后果更让人难以接受!
平时这样也就算了,现在柳州那边明显有藏兵了,谁知道柳州牧会不会盯上了灵州。
这样一个情况下,徐将军不想着收拢人心,抓紧多招兵力,还这样懒懒散散。
而且,就算将军心里觉得,他这个算账的幕僚不该出谋划策,至少不要表现在脸上啊!
鲁姓幕僚倒是对自己被如此对待还比较过得去,至少徐将军没翻脸把他拖出去砍了,而是还装了装。
就是装的不太像。
他纠结的点在于,徐将军今日这样对他,明日就会这样对别人,连对自己属下装一装看重都做不到……
——这就是大安朝重用权贵子弟的后遗症了。
从出生起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让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需要拉拢仰自己鼻息的手下。
大安朝还在的时候还好,现在是乱世,还是这一套的话就不行了。
徐将军……走不长远的。
鲁姓幕僚走在街上,越想越觉得思路清晰。
他走到一卖纸的摊子面前,检查了一下纸张的质量:“你这个是柳州纸吗?别是仿造的。”
“怎么会呢,您瞧瞧这纸张摸着的质感,除了柳州纸,哪里还有纸张摸着这样好,价格还这样低的。”
鲁姓幕僚便道:“可以试写吗?”
放在以前,买纸还要试写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纸张多贵啊,一张也是钱,哪个纸铺的老板也不可能愿意让人试写。
现在就不一样了。
柳州纸如今销往各处,价格低廉,为了揽客,拿出一张纸来,让客人们试写一番,也是常事了。
那老板果然立刻答应下来:“好嘞,我拿给您。”
笔墨在手,鲁姓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