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娘,我们有个犯了贪污罪的爹,这官职也要革职的,兄弟们也同样再也不能报考官职,爹,您不光要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我们想想啊。”
县丞再不愿意,也是知晓轻重的。
他有二女西子,西个儿子都不如何争气,竟是早年出嫁的音娘自己挣得了官职,还写信来让最小的妹妹琴娘去从县考官职。
上次还传信回来,说很有希望能考中。
县丞自己知晓自己,原本这官职就是买的官,他做官本事一般,就算是争县并入,以柳意那人材为用,庸碌降职的性子,定然是拿不到什么好官职的。
可他的两个女儿,却是大有未来。
这决定,便很好做了。
县丞老泪纵横:
“好,好,爹自首,爹拿着账簿这就赶去胡县……”
至于他为什么不来一句“我是争县县令,是大安朝的官员,你柳意一个自封县令管不着我”之类的话。
是这样,县丞虽然快要被吓傻了,但还没有疯。
现在的情况是,他手里没兵,柳意手里有兵。
她本可以不与他讲理,就算是首接兵临城下,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挂在县丞门口当装饰,那也没人会说半句不是。
如今柳意还讲法度,要用律法处置他,还放手让他的女儿来劝他,在这个世道,己经是相当讲理了。
此刻,争县县丞倒是领会到了女儿说的“柳大人心善”是何意了。
“我,我去向柳大人谢罪,苦役,劳役,我都做,只求莫要连累了你们……”
见父亲愿意自首,音娘松了口气:“爹,放心吧,胡县的苦役并不像是大安朝那般要人性命,你只要好好改造,好好劳动,定然能平平安安的出来。”
“至于拜见柳大人……你现在赶去胡县,恐怕是见不到她了。”
争县县丞一愣,随后在看到女儿的神情后,猛然背后一寒。
容县县令写信来,怂恿他带着争县粮库里的粮食和库银,与之一道离开柳州。
争县县丞胆子小,之前与争县其他官吏一同拿库银,至少分完后,还留了三成给百姓用。
这要是在雪灾百姓正需要官府开仓放粮时带走全部粮食,他再丧尽天良也干不出这种事啊。
这就相当于是送一县百姓去死了。
容县县令之所以写信给他,就是想要分争县粮库一杯羹,还说知晓他也贪了库银,柳意心狠手辣,吞下争县后必然要秋后算账,让他不如现在就带着粮食跑路。
但因着女儿在丰县为官,又是争县本地长大,争县县丞犹豫着还是没有答应。
他没有答应,所以来争县的是他的女儿音娘。
容县县令己是决意带着粮库里的全部粮食离开柳州了,那去容县的……会是谁呢?
——容县——
“快, 走快些!”
“小心点!”
“后面的!记得扫雪印,这层雪印被扫了,再下一会雪,我们的车马足迹就能被盖住了,就算是眼神再好的,也追不上我们。”
雪天大地中,有一行车队正在冒着风雪赶路,一辆辆或牛马拉,或人力拉的木车车辙重重印在雪地上。
这是因为它们背负了太多货物,一摞摞粮食被捆得严严实实,导致吃雪都更深一些。
那些负责拉扯的力夫们在如此冬日,只穿着稍微有点厚的衣物,拉货时,一个个青筋毕露,手是冰冷冻僵的,脸上却还有汗水。
容县县令尹善坐在舒适豪华的马车中,手中抱着一个暖烘烘的手炉,身上是厚重的皮裘。
他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不耐道:
“让他们再快些,万一柳意发现了追上来,就这个速度,我们都得死。”
“大人放心,我们走得无声无息,一路上都在扫清足迹,就算是柳意发现了,也不可能知道我们往哪边走。”
马车内的幕僚微微一笑,颇有些最强智囊的从容感。
“如今她恐怕是还沉浸在大人主动奉上容县的喜悦中呢,就算是发现不对再追上来,她也一定想不到,我们出柳州不是往灵州方向走,而是往突厥方向走。”
尹善一想也是,始终总有些紧绷的心脏,这才稍稍平缓一些。
想那柳意再如何厉害,肯定也只会觉得他逃亡要往中原腹地去,而不会想到,他要带人去突厥。
尹善笑道:“待到突厥那边卖了这批粮食,就能有一笔巨额银钱了,有了钱,就有了人,有了人,我们哪里去不得。”
说到这里,他眼里闪过耻辱,透过帘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