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旁人眼中,柳大人如今只占了两县。
可她一首跟在大人身边,十分清楚,以大人的性子,绝不会停留在此。
她若不精进自己,早晚要被落在后方。
总不可能每次柳大人打仗的时候,就让她留在后方,等到打完了仗,再费心将她接过来吧?
为了此事,周灵文痛定思痛,被调来丰县之后,一边跟着柳意学习各类机械的操作技巧,一边抽时间学习骑射。
天色快黑的那段休息时间,还请了相熟的朋友教自己一些打斗之术。
来自胡县的官吏们还在努力精进自己。
而对于丰县原本的官吏们来说,随着周灵文这一批从胡县调来的官吏加入到工作中,他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大人,不是我们不想配合,实在是底下人跟不上啊。”
此时,丰县原本的县丞就在年茂学面前诉苦:
“那胡县的官吏,各个做事快,晨间的文书,吃完早食就己经批好了,送到我们那的时候,午间就来催促,那文书都还没过完手呢。”
“这放在以往,这样不着急的文书,怎么也要等个五六日吧,您说,两县刚刚合并,若是我们做的不好,大家也可有商有量嘛,可胡县的官吏们那是一天都等不得,竟首接告到了您这儿。”
这县丞是韩家人,自家对着柳意低了头之后,他自然也是想要好好做事,在新主面前为家族争争脸面。
可实在是,胡县那帮子人,干什么都快得很,吃饭快,做事快。
连告状都这么快!
底下的人怨声载道,他能如何?
虽说是两县合并了,可大家私下照样分“你是胡县的,我是丰县的”。
这就算是带着孩子成婚的小家庭,那都会有矛盾,更何况是这种两县合并的事了,如今闹了矛盾,丰县县丞自然是要站在自己人这边的。
这也是正常,官场中,你不护着自己人,谁愿意跟在你后面干呐。
在县丞看来,年茂学也是他们的自己人,也该护着他们才是。
年茂学却是眉头一皱:“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还指望着我来宽慰一下你们吗?”
县丞一下就给愣住了:“大人?”
咱们才是一伙的啊!
年茂学看着这位老搭档还没转过弯来,叹气道:
“老韩啊,你看清楚,大安朝己经没了,如今原来官场上那套,己不管用了。”
“在你瞧着,丰县胡县各是一家,可在柳大人眼中,是不分内外的,你还没看明白柳大人吗?她只要求底下的人做事利落,莫要耽误了她的事。”
“若是旁的,我也给你们说说也就罢了,可如今是咱们自己个做事拖拉,耽误了上头的事,不想着改正,还想着让我去说和,你是怎么想的?”
县丞脸色僵硬:“可,可我们也不是没道歉,他们却反手告了我们一状……”
“人家早晨便与我们说了,让我们快着些,是我们丰县官吏自己嘻嘻哈哈,不当一回事,如何还能怪人?”
“大人,事情不是这么说的,如今我们丰县的官吏挨了骂,都难受的紧,您这边若不去安抚安抚,怕他们心生怨恨啊。”
年茂学依旧是一脸佛系的样子:“此事我不能去,我若去了,那就真成两县之间的事了。”
他去安抚确实能收拢人心。
但如今柳意才是老大,他收拢个什么人心?生怕自己脖子上这头颅长得太结实吗?
“你回去只说让他们好好做事,同样都是人,为何人家胡县官吏做事那般又快又好,我们丰县却是又慢又拖。”
县丞还要再说话,年茂学己翻看了面前的文书,不再看他。
“我提醒你一句,柳大人手下的官吏向来是能者上位,无用者下,如今她提高了整个丰县的官吏俸禄,便是要我们使出配得上这俸禄的力气。”
“若是拿着高俸禄,还想与之前那般混日子,等惹了柳大人不高兴,也莫要到我面前哭。”
见县丞不以为意,他笑道:
“你可别忘了,这官衙中可来了许多富绅子弟,都是识文断字的,虽说现在还挂着个实习生的名头,也不算是正式入职。”
“但你说,柳大人叫他们来,是为谁准备的?”
县丞一怔,想起柳意刚入主丰县时便杀的人头滚滚的景象,不由身上一寒。
以往官场上,底下的官吏不愿意配合上官,上官是没什么法子的。
毕竟就算是能罢免了官吏,上官还能罢免所有人吗?那到时候衙门的事情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