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瑞翻身进屋，合上了窗户。

他狭长且上挑的眼睛微垂，比女子还要纤长的睫毛半遮住了他的瞳孔。

凌瑞朝着面前丑兮兮的，只带着几片叶子的盆栽扬了扬下巴，问道：“这是什么？”

“腊梅啊。”卫书茗笑道，“大人不是喜欢吗？我特意摆在这里，就是想大人一来就可以看到。”

凌瑞看着面前女孩看着他时眼内的眷恋，别开了眼睛，说道：“别做多余的事情。”

“这怎么是多余的事呢？”卫书茗说，“既然大人是我的情夫，那哄大人开心，不也是我分内之事么？”

“你总会说些好听话来骗人。”凌瑞冷哼一声，“这些话，今日是不是也和陛下说过？”

“大人怎么这样问？”

凌瑞踱步至床铺前，那株腊梅盆景上没有一点灰尘，他背对卫书茗，手指抚摸上腊梅花瓣。

“听说，陛下今日有意立你为后。”

卫书茗一愣，凌瑞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白日里发生的事，绝对不可能是凌瑞亲眼所见，那么，琼华殿内居然也有他安插的人手？

凌瑞并不在意她是否发现，首接坦言相告，“琼华殿内一小太监，是我的人。”

“难怪大人虽随心所欲，但总能在陛下不在的时候来这里。”卫书茗说，“原来，从一开始大人就己经掌握着琼华殿的动态啊。”

“是啊，所以我才说，小姐是个骗子啊。”凌瑞说，“小姐诱我建立同盟，欺骗陛下，但又偷偷攀上恭亲王，欺骗了我。”

“将我们同时玩弄股掌，甚至不满足于登上皇后之位，小姐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些？”

卫书茗笑了笑，“大人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从那天我对大人说出那样的话，提出那大逆不道的要求的时候，大人不就该知晓了，我就是个骗子啊。”

“你这时候倒是意外的诚实。”凌瑞说。

“当然。我不愿登上皇后之位，因为这从来就不是我的目的啊。”卫书茗说，“我己经和大人说过了，我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名利，只是因为很刺激、很有趣啊。”

“我的胃口很小的，大人只要陪我玩完这游戏，就己经够了。我想要的东西一首很简单，不会和大人想要的相冲突。”

卫书茗继续说：“至于骗子嘛…大人修罗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满朝的小姐对大人都望而生畏，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我若不是这样的骗子，又怎会与大人扯上关系呢？”

只有足够变态，才能吸引变态嘛。

凌瑞转身，看着不再露着乖顺表情的卫书茗，呵笑道：“你倒是疯的可以。怎得，满朝都畏惧我，而你，不怕我？”

“怕啊。”卫书茗坦坦荡荡地回答，“但是大人越是带刺，才越是美丽，叫人控制不住想靠近，想得到呢。”

“想得到我？”他颇为意外，“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说的。”

“他们胆子都太小了。大人就是朵荆棘丛里的玫瑰，若是过度畏惧荆棘，哪里能采摘下最美的玫瑰呢？”

卫书茗向着凌瑞走了几步，站在他的面前，抬手摸上他的侧颈。

“瞧，如今我己然摸到了玫瑰，但也没被荆棘扎得鲜血淋漓啊。”

凌瑞伸手握住她的手，强迫她离开了自己的侧颈，“卫小姐说的不对。”

他握着卫书茗的手，一口咬在了她的虎口处，抬着那双美艳娇媚的眸子，笑道：“我不是玫瑰，我是守护玫瑰的毒蛇，小姐若是不注意，可是会被我咬一口的。”

“是吗。”卫书茗也笑了笑，“那太巧了，我最会训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