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卑不亢地站着，只是微垂着眼眸，不首视皇帝。

静默许久，唐明栖说道：“朕听说，贺卿去了琼华殿。”

“陛下恕罪，臣近日换了新药，白日里迷糊得很，一时不察，才迷路到了琼华殿。”贺子欺声音平稳，面色安然，撒谎技术比卫书茗还要精湛。

唐明栖重复了他话中二字，“迷路？”

“是，陛下。”贺子欺回答。

“那贺卿和朕的阿茗做了什么呢？”

“恰至琼华殿，胃痛难忍，幸得卫小姐收留，给了臣些点心，这才有所好转。”贺子欺好像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琼华殿的桂花糕瞧着倒真是好吃，微臣见识短浅，从前竟从未尝到过这般美味。”

“……”唐明栖好不容易收敛住两分的威压又全部爆了出来，“贺卿吃了桂花糕？？”

贺子欺微笑着，仿佛无意补充说：“是，陛下，还浇着花蜜糖浆呢。”

唐明栖的脸色彻底绷不住了，这淋满花蜜糖浆的桂花糕是他的！卫书茗怎么能拿给别人吃？！

他那张有些幼态的脸上笼上阴霾，“贺大人的病可好了？现在竟也能尝出桂花糕的香甜？”

贺子欺如实回答：“没有，陛下。”

“哦，朕还以为贺大人身子渐好，如今吃什么都不再是苦的了呢。”唐明栖嘲笑似的嘁了一声，“原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孱弱啊，倒可惜了那碟子桂花糕，落在贺卿口中，越是甜蜜，似乎就越是苦涩吧。”

他继续讥笑道：“倒也苦了贺卿，明明不知那桂花糕到底是何味道，竟也要昧着良心夸一句美味。”

“……”贺子欺沉默一瞬，但仍维持着脸上的笑。

他迅速调整好状态，回道：“陛下说得是，臣这身子，是有些可惜卫小姐的心意了。”

唐明栖放肆地大笑两声，“哈哈哈…！她这一片心意，是朕不要了扔在地上，才被你偷偷捡走的。本就不是属于你的心意，你可惜？可惜什么？”

贺子欺噙着温和有礼的笑，意味深长说道：“东西若是被人捡到了，自私些，将它彻彻底底换个主人，那谁还说得清，这东西是属于哪一位的？”

唐明栖方才还笑着的脸色陡然下沉，“贺卿这是何意？”

“臣只是信口胡说，还请陛下莫要当真了。”贺子欺笑笑，朝唐明栖行了个礼。

“是么。”唐明栖冷静下来，讥讽道，“朕的东西，旁人若是捡了，这新主人，他恐怕是当不起！”

贺子欺只又笑了笑，未作评价。

唐明栖说：“不过，既然贺卿身子不爽，受药物影响又这样强烈，这些日子便不要入宫来了。”

“陛下不要的东西——微臣是说奏折，不需要臣协助了吗？”贺子欺不像真的只是担忧这一点。

唐明栖点了点桌上一厚沓奏折，“非莲，将这些与贺卿一同送回丞相府。”

他看着贺子欺，语气温柔，眸中却明晃晃袒露杀机，“贺卿身子不好，还是该待在丞相府静养，闭门不出，好好养病才是。那些不该吃的、不该说的、不该做的，贺卿日后还是少接触，身子要紧。”

贺子欺神情未变，躬身行礼，“臣多谢陛下体恤！”

“非莲，送贺卿离宫！”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