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的纸，又一次沾了墨，在纸上作画。

元忌也安静地低头无趣的搅着手指，时不时偷偷抬眼看一下卫书茗，偏偏在卫书茗回望过去的时候，又迅速地装作若无其事挪开目光。

在他第无数次抬眼的时候，卫书茗终于逮着了机会，西目相对，元忌的目光撞进了卫书茗眼里。

“忌儿，你到底想问什么？”卫书茗紧紧盯着他的眸子。

“呃……”元忌躲闪着卫书茗的目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卫书茗索性放下笔，站起身，跨开步子走到元忌身前，一手撑在元忌的椅子扶手上，半弯着腰强制元忌看着她。

“快点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元忌喉结滚动，吞了口唾沫，还是别扭地没有首视卫书茗的眼睛，犹犹豫豫开口，“你昨日……出去便没再回来…是不是…碰到了陛下……”

“嗯？为什么会这么想？”卫书茗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没动。

“嗯……祖父虽先和我离开，但却在宫外等你，祖父想同你叙话，可等到的马车上，只有卫阿公一人…”

元忌迅速瞥了她一眼，继续说：“能让卫阿公妥协，把你留在宫里的，我只能想到陛下了。”

卫书茗问：“你又怎知我昨日不在马车上？为何不能是我累了，不想说话？”

元忌怎么可能看见她不在马车里。

祖父为了她的名声和卫府的声誉，必然哪怕是元阿公来问，也绝不可能告诉他们，卫书茗此刻被皇帝留在了寝殿。

元忌解释道：“卫阿公只说你身子不适，想回府歇息，但我总觉得，这并不是真相。”

哪个身子不适的人一晚上能吃光两小盆炙子肉啊……

“嗯……你特意来此说这些，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卫书茗面色沉静，没被他的质疑打乱阵脚。

“……”

元忌沉默片刻，最终偏过头，掩耳盗铃般躲开卫书茗的目光，沉声说：“祖父说，你是最可能的皇后人选。”

“你怕陛下选我做皇后？”

卫书茗的语气实在充满戏谑，元忌明显听出来了，他微红着脸辩驳，“不是怕陛下选你，而是你不适合入宫。”

“哦，忌儿是怕，我被选做皇后，可担不起皇后该担的责任？”

卫书茗的上身向下压了两分，元忌不自在地抬起头看着她，两人之间距离不过五寸，双方交叠的呼吸声都萦绕在耳畔。

她一瞬不离地盯着元忌的眼眸，声音极轻，“我还以为，忌儿会为此难过……现在，倒是叫我有些难过了。”

“你……”元忌张了张口，就被卫书茗的话堵了回去。

“若陛下真的下诏，封我为后，忌儿，你会如何？”

卫书茗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试探，又藏着一抹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情愫。

她一双眼睛极认真地看着元忌，元忌噤了声，抬着那双桃花眼和她对视。

她眼眸含水，瞳仁极亮，似乎很期待元忌的回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许久，元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陛下乃天下之主，其意乃是天意。为人臣子，自当誓死效忠，拥护陛下决议。”

“……若姐姐被封皇后，元忌……自会如亲弟弟一般，送姐姐出嫁，尊姐姐为后，替姐姐照顾好卫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