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义而言,你是唯一的化神期捉妖师,是人族领袖,绑他理所应当。”
“从小家出发,你又是他娘子,这娘子教训丈夫,更是天经地义,你有何不能将他绑回来的?”
李杳舌尖抵着嘴角,有点想笑。
她面上倒是正经,“他不愿意,我不想强迫他。”
“你糊涂!”
许是太急了,廪云真人这时候也忘了李杳的身份了,他急道:
“现在人族攻打妖族,妖族就算不一败涂地,这战场也是凶险万分,他不过一只小小堕妖,若是被误伤了要如何是好?”
“这种危急时候,何须在乎他的想法?”
李杳视线一寸一寸上抬,看着廪云真人。
她一字一句重复:“小、小、堕、妖?”
“真人可知你口中的小小堕妖从金乌手底下活下来了。”
连她都不一定有把握在金乌手底下活下来。
“溪亭府于金乌有恩,金乌放他一马也在情理之中——这事以后要说,过两日你就要攻打地蓝,不如趁这两日,你赶紧去把他带回来,坑蒙拐骗,总要想一个法子让他回来。”
溪亭府对金乌有恩。
她为何从未听溪亭陟说起此事?
送走廪云真人后,李杳掀开营帐,借着营帐外的烛火,看见了坐在床榻边的男子。
李杳看一眼那流畅的白衣衣角,进营帐之后反手将帘布放下。
下一瞬间,营帐内的烛火亮起,李杳走到床边,看着坐在床边的溪亭陟。
“都听见了?”
溪亭陟看向营帐门口的方向,“师父素来这般啰嗦又细致。”
一点也不像他在花月重映里看见的那个嘻嘻哈哈的小少年。
“他说溪亭府对金乌有恩,我为何没有听你说起过此事。”
“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他栖身的那棵树是靠着溪亭府的玄门之术搭建而成的吧。”
李杳是见过那棵树的。
“那树不是活树?”
“自然不是,天底下怎会有那般离奇的树,那树是靠着机关术搭建而成的,树上施了玄门之术,焕发生机的同时也定格了时间,若是究其内在,也只不过是一堆木头罢了。”